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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的舌頭撬開我的牙齒,我終於聽見了。

他說,你這傢伙又犯蠢了。他說,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得蠢到棺材裡去。他說,救你一次就能救你第二次。他說,please。我總算是清晰地聽見了那晚飄在空中無限重複的「please」。

我感受到他的胸膛與我一樣雷聲隆隆,震得掌心潮呼呼。他掠奪走了我的氧氣,卻渡給我比氧氣更加令人亢奮的激素。上乘的吻技何嘗不是一種麻醉,我身上的疲憊竟一掃而空,不過氣力並沒有因此完璧歸趙。

我被動地甚至可以說是毫無作為地接受他的侵略,我關閉了所有的感官,在一片漆黑中抱著一塊石頭自願沉入大海。

直到布魯克在岸上嘲我們大喊「Gogetaroom!!」,他如夢驚醒迅速抽離,兩個人的呼吸頻率出奇地一致,加起來四隻眼睛沒有一隻聚得上焦。

「還活著?」他啞聲問。

我點了點頭。

他舉起我送我上岸,自己則撐著池畔乾淨利落地爬上來,三下五除二脫去短袖上衣,擰乾水分時用力的肱二頭肌和他的神色一樣莊嚴肅穆。我默不作聲地觀察,對人類情緒的轉變有著異常敏銳的嗅覺,聞到了他的躲避和心事重重。

一條滑稽的信息在我腦海里冒出來,今天是我給自己約定的第七天。別的且不論,我這時候應該滿懷欣喜地奔赴另一個國度了,而不是在這裡陪一個陰晴不定的俄羅斯佬和他上了年紀的富豪朋友玩水。但是別的不能不論,我只知道猛烈跳動的心臟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

牛排沒有我預期的那樣驚艷,我想這和空氣中瀰漫著朦朧的高檔香水味脫不了干係。由於吃的不習慣,我將叉子刺入牛排的緩慢動作在旁人看來應該是相當優雅,百分之八十復刻了華爾街之狼的運籌帷幄。然而偷眼望去,停留在我身上的視線幾乎沒有,以上的自作多情只好被我用塗改液擦掉。

所有食物在伊實面前都活不過三秒,他從不管廚師精心設計的色相意義何在,也是,塞進嘴巴里之後眼睛也看不到。他咀嚼的時候太陽穴處的青筋會跟著運作,腮幫子滿滿當當,食料沒怎麼處理就吞了下去,樣子神似遠古時期的霸王龍。可是再怎麼急性子的人也不是這個吃相,他顯然心不在焉。

與他截然相反的我同樣心不在焉,再優雅的人也不會含著一塊肉忘記咀嚼。或許,兩個心不在焉的人想的是同一件意外。如果可以稱之為意外的話。

比我的自作多情更慘的是布魯克,他講了一大堆話沒有人回應他,但他看起來不在意,與其說是兩個人忽略了一個人,不如說他一個人排擠了兩個人。這時伊實突然拿起水杯一飲而盡,將水杯重重敲下,口不擇言地說了句「撒尿」,隨後起身去了洗手間。

他一走餐桌立馬陷入了難忍的安靜,猶如衣領背後刺脖子的商標,我這才明白布魯克並非自言自語,他只是不圖伊實的回應。我頂著布魯克探究的目光好一會兒,暗自祈禱他別把我變成替罪羔羊。

那是不可能的事,他那表情完完全全寫著對我感興趣極了。

「所以———」終究是來了,布魯克托著下巴問:「你多大了?」

我咽下牛肉,說:「24。」

「Cutevoice.」他的語氣十分盎然,似乎想挖出大新聞,又問道:「伊實說他在家門口撿到了你,是真是假?」

「真的。」

「天,我以為是個玩笑!你找他幹什麼?不,你怎麼找到他的?我可把他藏的夠隱蔽了!」

「……意外,他救了我。」

他擺出深有同感的欣慰的笑:「我懂,我懂,他是那類成天嚷嚷著要把狗丟掉卻養到它們安樂死的主人。哈哈,那身腱子肉還挺有看頭的是吧?沒什麼人敢招惹他。」

談到狗,我喚醒了屈辱的記憶,「Timmy?」

布魯克:「你怎麼知道?」

我不語,總不能說我和一條狗平起平坐過。

「然後呢,廚師小姐,你和伊實上過床了嗎?」我懷疑布魯克一開始就想問這個問題。

我搖頭,面不改色地將牛排切成丁,一些沒有處理乾淨的牛筋讓我多費了一會兒力氣。

「可你們剛剛在親嘴。」布魯克說。

難以回答的問題我可以通通裝作聽不懂,這就是非母語交流的方便之處。

布魯克聳聳肩對此並不上心,接著說道:「算了,不是今天就是某天。我必須提醒你的是,伊實有個瘋子前女友,請注意,是totallycrazy!如果你遇到她,可要小心一點。」=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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