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代碼如同繁茂的根系,扎進了遊戲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任何試圖篡改她代碼的行為,都會引發整個遊戲世界的底層波動,甚至可能導致系統崩潰。
可承稷呢?顧矜的目光緩緩落在身旁的小嬰兒身上。
承稷正安靜地睡著,柔軟的小臉上掛著一抹無憂無慮的笑意,仿佛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毫無防備。
與她不同,承稷沒有代碼後台的保護,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他只是一個嗷嗷待哺的生命,脆弱得像初春的嫩芽。
顧矜沉默地看著他,心中湧起複雜的情緒,若說所謂的宮鬥不過是和紙片人的遊戲,對於承稷來說,這個世界對他的敵意可能比她想像的更深。
「承稷……」顧矜輕聲呢喃,伸手輕輕撫摸著他的額頭。他的皮膚柔軟溫暖,帶著嬰兒特有的奶香味,讓她的心不由得柔軟下來。
正當此時,耳邊卻忽然傳來一聲尖細的通報:「陛下駕到!」
她抬起頭,視線越過殿門,便看見蕭臨川的身影從陰影中緩緩走入。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威儀無雙,面上神情淡漠,卻在觸及顧矜的瞬間瞳仁微微一震。
……
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又一次湧上蕭臨川心頭。
他站在昭陽殿的門口,目光掃過殿內的裝飾,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珠玉珊瑚在燭火中流轉著血色的光,東海的夜明珠嵌在紫檀屏風上,南詔的翡翠雕成並蒂蓮擺在案頭,一件件,都是他親手從私庫里挑的貢品。
但為什麼?
他一時竟有些茫然。腦海中似乎有片刻的空白,隨即卻被理智壓下。
不過是為了做實顧矜寵妃的身份罷了。
顧矜已經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規矩行禮。
「臣妾給陛下請安。」
蕭臨川的目光落在她伏地的身影上,眼神微微一滯,心中卻莫名生出一種難以言說的陌生感。
她的儀態無可挑剔,禮數也一如既往地周全,甚至連語氣中的起伏都拿捏得恰到好處。然而,正是這種過於完美的表現,讓他心底升起了一種奇異的不適。他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與他記憶中的某些片段格格不入。
「抬起頭來。」。
顧矜薄肩微震,略略抬頭。
蕭臨川這才注意到,她仍是一身早晨封妃禮時的裝扮,只是繁複的髮髻已微微散亂,似乎承受不住滿頭沉重的珠翠。面上精心描摹的脂粉此時已有些斑駁,露出眼下隱隱的烏青,透著幾分疲態。
她的臉頰上依稀可見一道淺淺的紅痕,那是他午間失控時劃下的印記,雖不深,卻刺目得令人無法忽視。
她的眼神低垂,始終避開他的目光,像是刻意與他保持距離。然而那微微晃動的眼波中,卻泄露了她內心的情緒——疲憊、無奈,甚至還有一抹難以掩飾的痛心。
那一瞬間,蕭臨川的心像是被什麼狠狠攥住了一樣,胸口湧上一股說不出的沉悶與壓抑,仿佛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忽然邁步上前,伸手一把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力道之大,幾乎讓她站立不穩。
「抬頭,看著朕!」
顧矜被迫抬起頭,那雙清冷的眼眸直直地望進他的視線中。她的眼中平靜得像一潭死水,卻又藏著一絲深深的悲傷,那種悲傷像一把無形的利刃,狠狠刺入他的心底。
蕭臨川的呼吸一滯,煩躁與壓抑在瞬間化作翻湧的情緒,幾乎將他淹沒。
他的目光緩緩下移,落在她微微泛白的唇上,那乾澀的顏色無聲地刺痛了他的神經。
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了一下,他的眼神逐漸變得炙熱而危險,仿佛有某種情緒在他的心底野蠻生長,瘋狂滋蔓,難以遏制。
明明她的眼神如此冷淡疏離,可那微不可察的悲傷卻像一根細線,將他狠狠牽制住,拉進一片無邊的深淵。
他竟無法控制自己,想要抬起手,想輕撫她的眼角,想抹去那抹令人心悸的哀傷。
不,不行。
蕭臨川猛然收回那一絲柔軟的念頭,手指反而更加用力地扣住她的手腕,雕龍扳指冷硬的邊緣硌得她腕骨發青,隱隱泛出淤痕。
顧矜被迫仰起頭,脖頸如凝脂般透出冷玉的光澤,眼角那一抹殘紅卻似三月桃夭,嬌艷而脆弱。
蕭臨川的目光愈發暗沉,指腹重重碾過她因咬緊牙關而留下痕跡的唇瓣,感受到她微微的戰慄時,他的情緒徹底失控,猛然低頭,封住了那抹殷紅。
「陛……下……」破碎的喘息從她的齒間溢出,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被他無情地掐斷。
他一把將她纖細的腰肢扣住,像是懲罰般將她摔進了杏色的帳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