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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這種時候說什麼都不能讓她更好受,反而會讓她更傷心,只能以掌輕撫著她,無聲地陪伴。

不停流淌的眼淚弄濕了他胸前的衣襟他也沒有鬆手,良久,她興許是發泄夠了,帶著濃重的鼻音喚他:「初六。」

「怎麼了?」

「你知道除了殺人以外,還有什麼樣的罪行可以判死罪?」

平靜的嗓音卻令他一愣,立刻扶起她,直視她不曾閃躲的眸:「小七,你千萬不要想做傻事,我答應你,祝昌若有罪,我一定讓他受到嚴懲,絕不會讓他逃脫。」

知道他誤會了,莫祈君輕聲道:「別擔心,你曉得我不是衝動的人,我不會為了一個爛人把自己賠上去。」

「我只是想問一問,是不是只要與秘術這一類詭異之術扯上關係,統統都要受死?」

第68章 瞬息萬變「敢問前輩究竟是何人?」……

金陽城外十五里亭,野草萋萋,寒風瑟瑟。

有人背影頎長,身披氅衣已恭候多時,聞後方馬蹄聲漸起。

來者翻身下地,整理衣擺,一步一步往亭中走來:「等多久了?」

「少時而已。」

轉過身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林疏昀。

看著信步來到身前的從朗,他開口並未過多客套,瞳中未帶敵意,有些不解:「場主為何將我放到姨母的墓中,又留下信息要與我一見?」

那日逃脫古墓時,他便想到了。

密道點亮的八盞燈與耳室熄滅的八盞燈正好對應八日八夜,代表第九日相見,棺中人所持物什尖端又向著北面,一手食指彎曲,另一手五指彎曲,代表北面城外的十五里亭,至於碰面的時間,至火之物也挑明了,是一日中陽氣最重的午時。

從朗笑起來:「帶著面具時我只是覺得你的眼睛與瓊凝有些相似,但遠遠不能確定,更不能通過口頭交談而定性,於是將你扔進了危機四伏的古墓中想要試探一番。」

他的眸里依舊精明:「若只是我的錯覺,那你死在古墓中,當作屍蟞的養分也不虧,若你能夠出逃,那定然是認識瓊凝,也定然能夠明白我的暗示。」

林疏昀的姨母正是叫夏瓊凝,此刻被眼前人如此親昵地叫出來,他不禁訝然。

打量著他的面容,從朗素來神情尖銳的眼中有些溫情:「原來是她的侄兒,怪不得恰似故人歸,摘了面具以後,更多了幾分相像。」

這番話讓林疏昀也換了稱呼:「敢問前輩究竟是何人?」

「我與瓊凝曾是一對相愛的,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可有一回先帝微服私訪,正巧也看上了瓊凝。」

短短兩句話道盡他與所愛之人的大半輩子,終歸沒有一個相守的結局。

「君王之愛又豈是我們這些子民所能拒絕的,萬般無奈下,我只能眼睜睜看著瓊凝進宮,成了先帝的嬪妃,好在從你母親瓊弗的信中得知了她過得很好,我也就把心思藏在心底,不再打擾了。」

事情當然不可能如此圓滿,從朗眼中的情緒開始轉變。

「然而先帝早逝,方詒世繼位之後,便聽信讒言開始大肆處死秘術師,瓊凝也不曾逃過被毒酒刺死的命運。」他眼中有恨意,「我不甘心,她分明什麼都沒做,僅僅是身體裡流著秘術師的血液,就要背上妖妃的罵名被處死,死了都無法清淨,憑什麼?」

愛人枉死,從朗再也無法心安,一夜之間便做好了打算。

「那時起我就決定了,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為瓊凝報仇,我不光要弒君,我還要方狗跪在瓊凝的墓前懺悔!」

林疏昀沒想到世上竟然還有一個人的目的與自己出奇地一致,倍感親切:「從前輩,不瞞你所言,你所想的和晚輩的計劃也是一般,我要為父親母親姨母以及每一個慘死的人報仇。」

從朗大喜過望:「好孩子,我沒看錯你,你如今是何名姓?」

報了名字,林疏昀卻沒有被一時的親近沖昏頭,不忘自己另一意圖,故意裝不知情道:「從前輩也是秘術師嗎?古墓中的活傀人就是前輩準備對抗方詒世的人嗎?」

從朗哈哈大笑:「自然不是,我不過一介普通人,後偶然結識了一位倖存的秘術師,與她達成交易,她替我製作傀人,我替她提供活人,至於古墓

中的只是冰山一角,到底你可能是瓊凝的家人,我又怎麼能把所有火力都集中到你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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