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這樣的隨口一提,她卻記在了心裡。
林疏昀一言不發地拿起筷子,麵條入口即難以下咽,蛋也沒有放鹽,平常要是吃到這樣的東西,他不會再吃第二口,可當下不知為何,他也沒覺得自己有多飢餓,卻一口又一口,把一整碗都吃完了。
莫祈君大喜過望,忍不住遐想自己的手藝:「味道怎麼樣?」
他面無表情道:「難吃。」
「難吃你吃得這麼幹淨!」
「順便。」
莫祈君無言以對,又把鮮花餅推到他面前:「好吧,那你嘗嘗這個呢?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
「」
雖然林疏昀沒有說話,但可能確實餓了,所以才有求必應地吃起了想鮮花餅。
莫祈君這麼思索著,看他舒展的眉頭,想來一定是十分滿意,便道:「你要是喜歡,我下次再做些。」
他倒是開始習慣良好了,食不言寢不語,等所有的吃完,忽問:「你的生辰在何時?」
莫祈君一愣,見他直直的目光,眨眨眼道:「我是個孤兒,根本不知具體生辰何時,後來人為選了一天,今年已經過去了。」
「既然是沒有依據的個人選擇,為何要年年都遵守相同規則。」林疏昀道,「你說已經過去了,可是這段時間來並未慶祝。
牛頭不對馬嘴的兩句話讓莫祈君不甚理解地瞧著他。
他也秉持一貫的不解釋作風,用深棕的盯住她:「不犯困就起來,跟我去個地方。」
清晏居附近的小坡莫祈君爬過,但後山她卻不曾去住,一來嫌遠,二來是總感覺危險,再有就是接二連三的事情發生後便匆匆離開,根本沒有時間。
枝葉在腳底下發出一聲聲脆響,莫祈君不認識路,感覺每一個地方都是互通的,緊跟在林疏昀身後不敢落下,數著踩了多少個步子,終於在算到三百二十七下的時候,嗅到了一陣芬芳。
抬眼望去,月光下清一色的黯淡,林疏昀將準備好的一小隻麻袋打開,放出了裡頭百來只螢火蟲,轉眼照亮了面前奼紫嫣紅的一大片鮮花。
美景突生,莫祈君捂住了嘴,目不轉睛地感嘆道:「群芳開月下,也太美了吧」
「此處正好是能見光又能采雨的絕佳寶地,花朵多種多樣,大都在夜間開放,幾乎都是山下環境所養不出來的。」她的反應林疏昀盡收眼底,」只不過里的花也就只有觀賞一種作用性,毒性藥性未知,入不了藥,而單純為了賞花的也不會大費周章半夜跑這麼遠,故而無人採摘,得以生長這麼好。」
莫祈君忍不住再靠近了些,那些香味更加濃郁,盈滿鼻腔。
也許她是傀人的緣故,螢火蟲也並不會因為她進入範圍而散開,反倒到紛紛靠近她,襯得她膚色更白,眸光更亮,配著灑落的月輝,宛若沐在光芒中。
她笑容盈盈,眼睛亮如星河:「謝謝你林翊,帶我到兒來,只是明明是你的生辰,怎麼反倒成哄我開心了?」
「別多想。」林疏昀淡聲道,「院中的金桂一時半會兒開不了,我不過正好想來看看花罷了。」
他刻意偏離了些許視線,沒有與她完全對望,但眸中的光芒卻十分柔和:「我說了,既然是你的選擇,那就不必循規守矩,生辰自然是與平常不同的日子才算,今夜這般,為何不能當作是慶賀你這一年沒有過上的生辰?」
莫祈君聽明白他的意思了,心口的至火之物似乎在砰砰地撞起胸腔來,她收斂了表情,來到林疏昀身前,問:「你過去的生辰都會做些什麼?」
「騎射,投壺,賞荷,赴宴。」
簡潔幾個詞語括了他精彩紛呈的過往。
莫祈君雖對他怕的身份一知半解,但依據他帕的言行舉止,已經能夠多完整地拼湊出來,那大概是一個身份尊貴,家庭美滿的少年郎吧。
生活的急轉直下將他身上的缺點無限放大,曉離,冷漠,習慣用假面偽裝真心,其實不過他自我保護的手段。
碧瞳一轉,她雙手背到身後,踮起腳,歪著頭道:「林翊,你既然說今夜在幫我慶賀生辰,那是不是我能夠提要求呢?」
嗅到一絲鬼腦筋的味道,林疏昀微微屏了眉:「你想做什麼?」
「你教我唱歌好不好?」她言笑晏晏,「就是你之前給我唱過兩三次的那首歌,我覺得特別好聽。」
這並不是個困難的要求,林疏昀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他說起歌曲的由來:「家族中人時常要和死人打交道,安魂調雖不是神乎其神,配合秘書,卻也足以讓一切穩定。」
「安魂調」
怪不得曲調中蘊含一種使人身心平靜下來的力量。
「那你是
想說,家族內部的歌曲,外人不可以學?」
「有時候真不懂你的理解能力在哪。」林疏昀露出一個無語的眼色,「一個曲調而已,能有什麼內部外部之分。」
「你是同意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