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萬千海水決堤,壓迫著即將撕開的傷口,一波又一波的拍擊。
每拍一下,玉纖凝就覺傷口被生生撕裂一寸,能清晰感受到皮開肉綻的過程。
外頭燈籠落地輕響,她從痛苦中恍惚回神,扭頭望向窗口,露出一截白皙纖細的頸子,連著清晰精緻的鎖骨。
窗外更加暗了,還不見離珠身影。
刺痛再次席捲而來,她蜷緊身子扣住小腹,如同被丟上岸即將渴死的魚,張口拼命喘息。
終於,外頭急促腳步聲靠近。
「你們在這兒稍候,我去稟過聖女再進來。」
腳步聲頓了頓,又再次朝內靠近。
珠簾叮噹相撞,玉纖凝虛弱抬起眼,見離珠已然近到床前。
見玉纖凝這副模樣,來不及多說,先給她渡了幾分靈力,暫且壓制住疼痛,以免在哪些男弟子面前失儀,被察覺到什麼。
「聖女,還能行嗎?」靈力渡完,離珠壓低聲音問。
玉纖凝點點頭,撐著身子斜倚在床頭,「叫他們進來之後,記得按我說的去做,萬不可有閃失。」
離珠猶豫片刻,還想問她當真要這麼做,又見她此刻虛弱模樣,而蕭長風不知所蹤,當下起身撥開珠簾傳喚。
「進來吧。」
在外等候的人還礙著規矩束縛,遲了許多,才有人陸陸續續入內。
來的人並不多,兩手之數,全都是在宗門修為排得上號的。
這屋子本來寬敞,如今多了這些人瞬間逼仄起來。
獨屬於女子的馨香在空氣中隨著香燭四散開來,是甜中帶著點微微苦澀,像是某種藥材味道,又似是某種花。
稍微抬眼,就瞧見前方紅燭紗帳,有女子身形斜倚榻前,身子婀娜起伏,吐氣如蘭。
薄幔遮掩,具體看不真切,更有種雲山霧繞的虛幻美感,旖旎繾綣,叫人遐想翩翩。
只一眼,那些個男修似被施了定身術,僵了片刻後又驀然回過神來,面色漲紅的飛快低垂下頭,不敢再抬眼冒犯半分。
晏空玄就落在眾人身後,神態自若,屈著一條長腿靠在門框上,手中搓捻把玩著一顆玉石骰子。
見眾人這副鴕鳥模樣,勾唇輕嗤一笑,將骰子拋上虛空,再穩穩接住,攤開掌心,露出殷紅的六點,黑眉輕揚。
等了許久不見玉纖凝發話,那些個男修有些站不住了,話音惶恐:「敢問聖女召我等前來,是有什麼事需要幫忙?」
少宗主的新婚之夜,本人不在,他們這些男修卻出現在人家妻子面前,傳到蕭長風耳里,後果不難想像。
眼前這美人鄉,眼下對於他們而言,卻無異於狼巢虎穴,就連腳下地板也要化為燙腳的岩漿池。
玉纖凝不回話,在紗幔後看著眾人,目光在他們面上挨著掃過,打量、挑選、猶豫。
還是不聞玉纖凝回話,不待有人再開口,晏空玄收起把玩的骰子站直身,「聖女若是沒什麼事,我等就先告辭了,乏累一天,要歇息了。」
腳下將轉,那紗幔後久久不動的人影在此刻終於有了動作。
白生生的素手從紗幔後探出,宛若玉石通體打磨,瑩瑩潤潤泛著光澤,令人呼吸都慢了半拍。
修長指尖點向某處,略微虛弱的輕柔嗓音緊跟著響起。
「你…留下。」
沒人聽出來她話音異常,只覺柔軟鴻毛在心尖上掃過,短暫忘記了尋日裡對玉纖凝的不滿之處,直愣愣看著那隻手,齊齊循著那方向轉頭,最終落在門前要走的晏空玄身上。
人已選定,立在旁側的離珠吁出口氣,對著其餘人道:「剩下的人請隨我來。」
那些人腳步慢吞,似疑惑玉纖凝此舉是何意,又似乎是在留戀什麼,但最終還是不想被未來宗主誤會,跟隨離珠前後出了裡屋。
離珠站在門口,旁邊擺著倒好的一溜茶水,上前一人便遞上一碗,說一聲「辛苦了」。
那些人云里霧裡,茫然地接過茶水飲下。
離珠神色一正:「今夜你們來幫聖女搬了東西,辛苦了,請各位回去歇息吧。」
那些男修兩眼瞳孔渙散,口中含糊應了一聲,遊魂一般朝著拱月門四散離開。
做完這一切,離珠反手關上門,復又深看了眼亮著燭光的窗,隨即快步行至拱月門前守著。
燭光晃眼,將男人身形照在牆壁拉的頎長,他也不開口,就立在珠簾下,伸出一根食指撥弄珠子玩,聽著叮噹脆響。
玉纖凝才將被離珠用靈力短暫壓制下去的反噬又開始隱隱探頭。=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5_b/bjZzY.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