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連清緩緩眨了眨眼:「不……殺我?」
「你很想我殺你是嗎?」褚纓被氣笑,伸手在腰身上摸索,作勢要掏東西。
李連清回神,趕忙道:「不是不是,我、我不想!」
但話說完的時候,褚纓已經不知從哪拔出了一柄匕首,毫不猶豫掐住他脖子把他拉起來了一截,刀刃抵在他頸側,都已經滲出了血。
李連清絕望地閉上雙眼。
恰恰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殿下!」
再一睜眼,便看見止期站在院門口,拱手作揖。
「殿下,於內侍來了。」
「不見。」
「……說是帶了王上口諭,與明日的見秋宴有關,要殿下親自接見。」
褚纓不耐,扔下手裡的人和匕首,轉身看著止期,有些氣惱:「她還要本宮接見?她是什麼人還要本宮親自接見?!」
「還有那什麼見秋宴,關本宮什麼事,本宮什麼都不想聽!」
止期無奈:「主子……」
她上前去,放低聲音說:「這見秋宴為何舉辦,您不是不知道,不好拒絕的。」
褚纓望了她一眼,冷哼一聲擺擺手:「就說我不見。」
止期張了張嘴,似乎還想繼續勸。
而此時李連清剛站穩腳跟,便聽見院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誰惹得姑母不高興了?」
李連清聽出這是君主的聲音,下意識看向褚纓。
忽的與她對視。
李連清愣了愣。
在瞥了他一眼後,褚纓才回頭看向院外走進來的人,給了止期一個眼神,止期便退到一邊去。
褚危走進院門,看見李連清的時候眉頭微蹙,走到褚纓身邊去,話語帶著責備:「姑母不是說不與他往來了嗎?」
褚纓回身往屋內走,雙手抱胸:「我沒與他往來,是他自己闖進來,我剛罰完。」
褚危看了眼李連清,見他衣衫有些亂,臉上好似也挨了巴掌,便沒懷疑,吩咐身後的於內侍將他帶走,自己則跟著褚纓進了屋。
聽見門被關上,褚纓回頭瞥了一眼,沒管,兀自過去坐在軟榻上,褚危則過來熟稔的給她揉肩。
「姑母莫要生氣,李狀元從前一直在端央城,心性純良,或許也是擔心姑母安危才無意冒犯。」
「你倒是為他說話。」褚纓偏眸看向他,「罷了,不想談這個。還有那見秋宴,你要做什麼我不想管,只要到時不波及到我……」
「姑母。」
褚危給她按肩的手悄然停下,雙手擱在她肩頭,聽了這話,親昵地坐在她身邊,似摟著一般,笑音漫漫:「姑母的生辰快到了,危兒只是想借這個機會,好好給姑母過個生辰。」
褚纓將肩上的手撫開,拉開了一些距離:「你爹不在,不想過。」
持耀君去世之後,她便很少過生辰了,這生辰過不過,也沒什麼分別。
想著,褚纓笑了笑說:「本來,這生辰也不是我的,是原本這位公主的……你不是知道的嗎?」
她望向褚危雙眼。
第12章
沉默了片刻,褚危再次靠近,「那姑母,便告訴我生辰。」
褚纓微微蹙眉,抬頭看著他,雙目冰冷。
持耀君死得早,她這位侄子還未及冠便被推上君位,做了這一州的君主,少年模樣早已不復存在,初時即位,她望著端坐於高座的他,也覺得望而生畏。
「可不可以,姑母?」
詢問的語句,更是也帶著不可拒絕的意味。
褚纓堪堪壓下心中火氣,微微垂眸,移開眼眸,不欲多言,下一刻便聽到他急切的再次喊了一聲:「姑母。」
有一隻手伸過來,將她的手捏住,他似乎又靠近了,聲音近在耳邊。
「不行嗎,姑母?」
褚纓身體一頓,想要起身避開,他的手卻加重力道。
褚纓感覺到他有意壓著,不讓自己起身逃避,抬頭看向他,不滿道:「我告訴過你很多次,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生辰。」
褚危道:「我不信。」
「褚危,你再放肆,我再也不回宮了,我要去兄長墳前說一輩子你的壞話。」褚纓嘗試著抽出自己的手,他卻怎麼都不肯放。
他說:「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姑母,我們都對彼此好些,不行嗎?我們不該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