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纓輕哼一聲,坐到榻上,緩緩抬眸問道:「你的意思是,要我信你對我的忠心?」
李連清低頭調整呼吸,繼而轉身掀袍跪下,道:「殿下,君主倚重我,只因我是新科狀元,我以為跟殿下已經說清楚了,我從未想過要對殿下做什麼不利之事。」
褚纓微眯雙眼,敷衍道:「嗯嗯,是,你沒有那樣的心思,就算你有我也知道不了。」
李連清急得膝行兩步:「殿下要如何才能信?」
李連清不知道昌寧殿下究竟是什麼心思,究竟為什麼就偏偏不放過他,也不信他。幾次退讓,換來的也只是更加深重的猜忌。
「你真的覺得,理解我的所作所為嗎?」褚纓忽而問他。
李連清微愣,沒想到她會這樣問,以為她是心中動搖了,於是急忙點點頭。
而後那艷紅的衣擺在眼前流轉,李連清順著低下頭去,便見那雙腳不知何時已經將鞋子甩到了一邊,他抬頭躲避,不去看,可又猛然撞進一雙笑意盈盈的眸子。
昌寧殿下就蹲在面前。
然後冰涼的手心覆在後頸,她傾身,吻了他。
李連清下意識伸手去推,但很顯然,搶不過她。
褚纓反將那雙掙扎的手抓住,起身之時也把他拉起來,李連清就這麼猝不及防被丟在榻上,下一刻褚纓便也爬上榻,雙手壓在他肩上。
而後俯下身,細密的吻落在他的面頰上。
那頭髮絲落在頸間,又隨著動作鑽入衣裳中去,撓得皮膚發癢。李連清抬手輕輕握住她手臂,將她推開:「殿下……你做什麼?」
褚纓順著他的手微微起身,笑著反問:「你覺得這是要做什麼?」
李連清沉默片刻,手鬆了松,卻又在她要俯身時重新收緊。
褚纓問:「你緊張?」
李連清搖頭。
褚纓又問:「你不願?」
李連清抬眸看向他,倒也沒有隱瞞,直接點頭。
彼時,褚纓正側臥在他身旁,衣衫有些凌亂,他不敢去看,朝著相反的方向偏頭,撐起身子要起來。
那隻手卻繞過他身軀將他手腕按住,把他重新壓回身下。
輕柔的吐息近在耳邊:「我沒準許你逃。李連清,你說你理解我的。」
李連清偏頭閉了閉眼,微微蹙眉:「我……」
他想解釋,可覺得解釋也是白費功夫,於是改了口問:「殿下這是不打算放我走了嗎?」
褚纓輕笑:「我怎麼可能放你走,你跟君主是一夥的。」
李連清掙了下手腕,也懶得解釋了,只有些委屈道:「可殿下也……不能這樣。」
「怎麼不能?」褚纓反問,手壓得更緊。
「殿下怎麼能這麼草率就……」李連清咬咬牙,雙眼一閉,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總之不可以。」
「你說不可以就不可以?」
褚纓笑了笑,湊近道:「可你也逃不了啊。」
「……」
那雙手沒有絲毫顧忌,仿佛進了故地一般肆意。
屋內的香薰還點著,是從前的款式,一如既往的味道,褚纓看著他的臉,那麼幾瞬間,仿佛真看到了故人的影子一般,可陡然間,她回過神來,故人的影子被那一滴眼淚全部打散。
褚纓當即抹去他的眼淚。
「你不許哭。」
「你咬疼我了。」
「忍著。」
李連清的手扒拉了她一下,眼神中帶著些怨憤,可微啞的聲音拌和著窗外細密敲打的雨聲,又有些黏糊:「殿下太胡來了。」
褚纓分辨不出他話語中的情緒,老實說,這事兒她也不會,她也有些新奇,咬疼了他,她亦有些歉疚……但歉疚不多,她也不會承認。
她只是惡狠狠瞪住他,威脅說:「你再不聽話,我就殺了你。若不是你不順從,我怎麼會沒注意輕重?」
李連清咬牙轉頭:「殿下壓根沒想過我疼不疼。」
褚纓不滿,斥他:「倔頭強腦。」
「牙尖嘴利!」李連清微怒,撐起身子推她肩膀,想走開。
褚纓怎麼可能讓他走了?
於是就順著他的方向撲過去,把他手腕壓在矮桌上,接著咬他頸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