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跟上來,拉她衣袖,「我保證,我再也不會動姑母身邊的人了,我不會再讓姑母傷心了,姑母,我可不可以……不立後?」
褚纓再後退。
他不依不饒膝行過來。
室內昏暗,光亮被緊閉的窗戶紙遮擋,只透出幾點光線,合著微弱的燭火映照在褚纓臉上,她眼眸一動,竟停下腳步,蹲了下去,將他手臂抬起。
見此,褚危喜笑顏開:「姑母可是答應了?」
「起來吧,你是君主,是西州的主子,不該這樣。」褚纓托著他手臂,與他一同起身。
褚危眸色閃著亮光,看向她時滿含笑意。
她的面容沉靜,見他起來了,便彎起唇角,莞爾一笑。
「危兒已經能獨當一面了,自己做決定便好,我不再干涉。」
褚危手撫著她手腕,而後將她的手捧在掌心,低頭去吻她手背,孩子一般捧著他的寶貝,笑容滿面:「這都是姑母的功勞,若沒有姑母的教導,危兒也不會……」
「那倒是我的錯了。」褚纓笑著開口,忽而打斷他的話,話語依舊那般溫和,「畢竟,弒父這種事,正常人也不該做的。倒是我,沒教好你。」
說完這話,褚纓不再看他,抽出自己的手轉身朝門外走去。
她腳步緩慢。
快要走到門口了,聽見身後傳來低低的一聲:「好。」
褚纓腳步稍頓,回眸望向他,彼時,門被太監打開,日光從門外照進來,堪堪停在褚危腳下。
散漫的話語從他嘴裡吐出。
「答應你……」
「孤答應你,立後。」
褚危面上沒有表情,與方才截然不同,他後退幾步到桌前,微微偏頭,伸手將姜嫣的畫像拿到手上。
「明天孤就下旨。辰時吧,或者再早些,孤便讓人去姜家,這事兒拖得太久了,現如今既然決定下來,自然是……越早越好。是這樣的嗎,姑母?」
畫卷被他從桌面上拖走,他捏著畫卷,單手展開,瞥了一眼,而後一甩手,將畫卷丟在地上,在地上滑出好一段距離,直到光亮的位置停下。
畫卷中的人像是被鍍上一層金邊,褚纓的眼神在那名字上停留一瞬,而後挪開。
她沒回答,提步出了門,門關上,屋內重歸昏暗。
還未走遠,便聽見屋內哐啷一陣響。
褚纓回身看向送自己的守門太監,淡然道:「進去看著點君主,別讓他把東西摔光了。」
「是。」守門太監低眉垂首退回去。
回到玉華宮,褚纓第一時間就去了寢殿。
殿門緊閉。
她在外面站了片刻,手指纏著髮絲,歪頭思索著什麼,片刻後,推門進去。
門一開一合,她進去的第一時間,目光就落在了那鎖鏈上,鎖鏈一端被釘在床腳的位置,另一端則延伸到了屏風後,那裡時不時便傳來些物品碰撞的輕微聲響。
褚纓踱步到床邊,拿起鎖鏈,緩緩將鎖鏈收回。
那邊的聲響陡然停住。
隨著褚纓收緊鎖鏈的動作,屏風後一人走出來。
李連清站在屏風旁,頗為無奈地看向褚纓,直到鎖鏈繃直了,他的手臂被迫抬起,方才開口:「殿下,你跟我說一聲就好了的。」
褚纓瞥他一眼,不理,繼續收緊鎖鏈,他被迫越走越近,隨著對方動作的加快,他的腳步也越急。
忽然,褚纓將鎖鏈猛一扯。
李連清猝不及防,下意識抓緊了褚纓手臂,眼見著就要撞到床上,他趕忙抬手將她圈在懷裡,再鬆開她手臂抵住床板,兩人才沒一起倒在床上。
緩了一會,李連清鬆開她,低頭去看,「殿下你沒事吧?」
褚纓抬眸,回望過去。
她彎著笑眼:「君主同意了。大概過幾日便是封后大典,等那時,我再放你出去,這些時日,你就待在這兒,什麼地方也不許去。」
李連清微微嘆氣,後退一步,「殿下真就這般絕情?」
「駙馬就是駙馬,也只是駙馬,我何時說過,對你有情?」
褚纓將頭上髮飾隨意拆解下來,丟在地上,髮髻散了好些去,落在肩頭與床板上。
燭火在她臉上忽明忽滅,李連清就這麼望著她,目光從她臉上往下挪,卻又不敢多看,只快速從她身上掃過,最後盯住了地面,「……那之後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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