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連清微怔。
褚纓接著道:「翹楚的楚。」
「名字?」李連清又問。
「單名一個因。」
「……」
「因果的因。」
「……」
褚纓能明顯感覺到面前人的呼吸都亂了。真到了這一刻,她反而無比沉靜,心如一潭死水,毫無波瀾,只是抬眸,瞧著他的模樣,略顯疑惑:「怎的?」
「……」
李連清望著她的臉,倏而想,原來從前,她看他時,是這種感覺。
難怪初見,殿下非要他留下。
難怪後來,殿下非要他做駙馬。
原來,這種還能與逝去之人面對面站立時,是這樣的感覺。
他看著面前無比熟悉的面龐,一瞬間,心臟狂跳。
可那雙眼太過冷漠,於是他的心又很快平靜,眸中的懷念,在一閉一睜間悄然掩去。
此時,她又開口:「我真的,那麼像你的那位故人?」
李連清心跳一頓,抬眸望向她,恰巧看見她眸中的一絲波瀾。
那一刻,他仿佛不見光的耗子,去窺探那眼眸中的幾絲光亮,試圖從中找到些什麼。
找到她的明媚她的熱烈,又或是她的愛意——
可他心如明鏡。他比誰都清楚,從一開始,這些東西就不屬於他,從一開始,這些便都是他披上一層偽裝,借著別人的皮囊偷來的。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長這張臉?他無數次這麼問自己。
可他又慶幸,無數次,慶幸自己長了這張臉,要不然,殿下不會多看他一眼,他這一生,也只會是個愚忠的臣子。
是啊,李家忠於君主。
他本也該是這樣,就這樣度過一生。
他顫著呼吸,抬手,不自覺想觸碰她,可手懸在半空,仿佛被那雙眼裡的寒冰凍住了一般,再也無法向前,他方才開口,緩緩道出一個字:「像。」
褚纓藏在袖口下的手指收緊,她咽了咽口水,低眸掩下自己的緊張,問:「她是你的誰?你喜歡的人?」
「嗯。」這一聲幾乎沒有絲毫猶豫。
褚纓怔怔抬眸,見他目光溫柔,仿若每一次歡情之後哄著她的模樣。她忽然覺得有些生氣。這浪蕩子,怎麼可以對一個陌生人露出這幅神情?
可只一剎那,她便拉回了神思,重回冷靜。
「是昌寧殿下吧。」她道,「閣主同我提到過她。」
李連清聽到這個稱呼時一頓,隨後微微點頭,「是她。」
褚纓收拾好情緒,微抬眼眸,重新看向他,道:「閣主說,是你害死的她,你如此這般惺惺作態,又是何必?」
霎時間,李連清感覺自己仿佛墜入寒窟,他猛的抓住對方肩膀,問:「你……你們閣主,究竟知道什麼?他有沒有跟你說些,更多關於她的事,你可不可以告訴我?」
「沒有。」
「我可以拿東西和你交換,什麼都可以,你要我的命都可以!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只是想知道……她究竟為何會死,你們究竟為何要違背君主的命令殺了她!」
褚纓攥緊了拳頭,壓下心頭突如其來的酸澀,於是,面色顯得更加冷淡——
「不是你為了逃走,為了當官,欺騙她,害死她的嗎?」
李連清搖頭:「沒有,沒有……我不想要她的命,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她的命!」
他手指不自覺收緊,幾乎是立馬又察覺到這樣不妥,倏然鬆了手退後,呼吸發顫間,淚水迅速鋪滿了眼眸,低眸之際,從他臉頰滑落一滴。
他聲音低落下去。
「你說得對,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若我識趣一些,若我不為了自己的名聲自己的官位,而與君主合作……若那一日,我毫不猶豫回頭,說不定,她能活著……」
話語越說,越是顫抖。
「能活著,看到我將她心心念念的冤案平反。」
……等等,冤案?
褚纓忽的上前一步問:「平反?你將那個案子……你為他們,平反了?」
李連清沒有立即回答,他深吸口氣,重新抬眼看向對方,此時此刻,淚水鋪滿眼眸,他看不清對面人面貌,眼淚也簌簌落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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