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擺弄帽子上的絨球:「那你還說,要跟我一起罵孟見星呢。」
李秋嶼道:「咱們背後罵他。」
明月哈哈笑起來,她嘴巴干,一笑嘴唇粘牙齒上,忍不住舔了舔。李秋嶼見她跟小狗一樣,問道:「學校門口有賣唇膏的吧?買一支。」
「沒事,喝點水就好了。」
「是不是一天沒怎么喝水?那樣不行,要多喝水。」
副駕駛座位上放了個蛋糕,繫著絲帶,包裝很好看,明月上車時就瞥到了,她不曉得是人送他的,還是他要送人的。她跟李秋嶼說著話,飢腸轆轆,學習太累,太容易餓了,怎麼明明吃了晚飯,肚子又不爭氣叫了呢?
到小區了,李秋嶼說這蛋糕是買給她的。
「新開的一家店,純動物奶油味道還不錯。」
「動物奶油什麼意思?」
「用動物奶油做的蛋糕跟植物奶油比起來,口感更好,也更健康。」
「肯定好吃!」
「巧克力口味的,喜歡嗎?」
「喜歡!咱們一塊兒吃!」
「好,一塊兒吃。」
城裡人吃東西很講究,她什麼也不懂,真想給棠棠留一半啊。
兩人到門前,李秋嶼剛插鑰匙,停頓兩秒,還是把門打開了,果然,向蕊在家裡,她有鑰匙。
向蕊記得明月複課的日子,兩周太熬人,好像日子不曾這樣漫長過。向蕊一向對時間不敏感,她只要高興活著,許多事,不願搞那麼清楚。她想這孩子終歸上學去了,這個家裡,又是她和李秋嶼纏綿歡笑的地方了。
家裡燈開著,卻沒人,向蕊沒提前和李秋嶼說,她知道他有時下班晚。她洗了個澡,穿著他的毛衣,頭髮散開,很嫵媚的樣子,只等李秋嶼回來。
這樣碰面是很尷尬的,好像誰也沒想到。
明月認出李秋嶼的毛衣,他喜歡黑色,冬天的毛衣便都是黑色的。她想不出,女人還能穿男人的衣裳,穿上了,竟是另一種感覺,向蕊穿的是李秋嶼的毛衣。
明月腦子裡只剩這麼一個念頭了,她很震驚,眼睛受到了疼痛。
向蕊也很尬尷,她愣愣的:「我以為,我以為明月上學去了。」
李秋嶼不慌不忙進來,幫明月換鞋,又攙扶她坐到沙發上,他洗手時跟向蕊在衛生間說話。
「怎麼來不說一聲?」他從鏡子裡看她。
向蕊從身後抱住他,晃了一晃:「誰知道她還沒走嘛,想給你個驚喜,這下好了,倒成驚嚇。」
她把臉貼李秋嶼後背上,斯磨著,李秋嶼去拿毛巾,笑道:「鬆開。」
向蕊還要鬧,手亂摸,李秋嶼一把攥住了:「明月在。」
向蕊心裡十分不痛快,明月誰啊,一個親戚家的小孩而已,這算什麼?弄得跟李秋嶼養孩子似的,她對一個小姑娘怨了起來,好沒意思。
「她到底什麼時候,能不住這兒呢?」
「要看醫生的評估,她教室三樓,宿舍五樓,根本沒法上上下下爬,這也是沒辦法。」
李秋嶼哄著向蕊:「等我休假,去海邊玩兒兩天?」
向蕊說:「什麼時候?夏天嗎?那還有半年呢。」
李秋嶼笑道:「過年,過年我陪你去海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