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知文疾步奔到他的面前, 行禮後,循他方才所望的方向眺了一眼,道:「少主可是在眺潼關?」
裴世瑜笑了笑:「昨日咱們不是才見過面嗎?刺史怎今日大老遠又趕來此地?出了何事?」
少主不久前的婚事, 實是不大體面,弄得軍中上下皆知。軍漢們大多粗魯,樂趣也是有限,圍坐餐飯或是睡前閒聊,只愛談論風流韻事或是閨闈密錄。
少主雖年少勇武,戰場之上,深得將士欽佩,然則越是如此,軍漢們反對他的內宅之事越感興趣。加上此次婚事,動靜如此太大,叫人怎能忍住不在背後偷偷議論?有說聽那些有幸曾親眼見過公主模樣的人講,公主生得極美,少主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大老遠的,娶都娶了,應當不再追究。也有打賭少主心高氣傲,美人算得了甚,婚禮後再無公主消息,怕是已經遭了囚禁。還有傳得最邪乎的,說公主已被少主一氣之下一劍搠死,故至今不聞新的消息。
這些議論也就罷了,發展到最近,牛知文竟聽說,那些粗漢還打起賭來,賭婚禮那夜少主與那個公主到底有無來得及圓房。
牛知文見越來越不像話,命人敲打了一番,嚴令私下不許再論少主婚事,若有違令,以犯上治罪。
他這命令下去,到底有無止住下面人的非議,不得而知,但這回少主過來巡查防務,不知是不是先入為主,總覺少主和從前不大一樣,這倒是真的。
他的眉間少了一貫的飛揚意氣,似懷心事,人看去成熟了不少。
自然了,這些只是他心裡的揣測,也不重要。此刻問話畢,見少主似無意多言,自己要稟的事也是萬分火急,立刻便道:「少主應在記掛潼關那邊的戰事吧?我趕來面見少主,恰也與此有關。」
說罷,他屏退左右,低聲將自己方才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裴世瑜聽罷,難掩訝色:「梁胄何時竟投了宇文縱?」
牛知文剛聽到這消息時,意外的程度,遠超少主。
因兩地相距不遠,他與對方不止一次交過手,不曾得過什麼便宜,深知對方的厲害之處。
那梁胄頗有將才,治兵有道,是個難纏的敵手,且還追隨孫榮多年,是召國立國的功臣。
「聽聞孫榮對他有些防備,或是因了這個緣故,他才投了過去。」
孫榮早年是以誅殺提拔過自己的上司而起的家。
殺上司,取而代之,在這個一切只靠拳頭說話的大亂之世里,儼然已成名正言順之勢。何況他自己就是榜樣。或是擔憂梁胄哪日也如此對待自己,孫榮加以防備,沒想到卻把人逼到了敵人的那一頭。
「消息確切嗎?哪裡得來的?」裴世瑜略一沉吟,問。
「稟少主,乃是白四緊急送到我這裡的。他說送信之人是憑君侯夫人的標記聯繫上的他,應當不會是細作。他也觀察過,對方看起來……」
沒等牛知文說完,裴世瑜便打斷他的話。
「行了,不必說了!白四是阿嫂的人,在那裡多年,行事穩妥,看來消息應當可信。我去看下輿圖!」
他說完,拔步便下城樓,大步往關城的議事堂走去。
牛知文知他性急,只好閉口,跟了上去。
二人匆匆入內,裴世瑜取出輿圖,放在案上一把展開,人俯在圖上,端詳片刻,抬頭道:「倘若消息是真,宇文老賊布置應也差不多了。之前派出的探子,近日難道一無所察?」
牛知文正待回話,一名手下恰送入剛收到的密報,其中便有探子談到的最新軍情。
裴世瑜展開,看了一眼,遞給牛知文。
「看來消息是真的。宇文縱是要是龍門渡一帶上岸!」
牛知文接過速覽。
他前幾日分派去了黃河沿岸的探子傳來消息,近日發現龍門渡對岸的山地隱秘之處,似有人馬不斷入內的跡象,但因都是夜間所見,距離過遠,不敢貿然靠近,具體情況不得而知。待繼續探到新的情況,會再次第一時間送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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