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她放回到了榻上,看著她,又說道。
「這個,你一定要答應!」
李霓裳吃驚地抬起眼,撞上了他投來的兩道目光。他的神情與他方才的語氣一樣,不容置疑。
對著如此一個為她退讓,卻又固執的人,她怎可能還搖得動頭。
她一動不動。
他沉默地看了她片刻,忽然,輕輕挑了一下眉,顯露出輕鬆的神色,一笑:「那就這樣吧,你聽我的。」
「你在此安心再養些天,等身體好了,我便送你上路。若有任何放不下的事,你和我說。」
李霓裳一下便想起瑟瑟。
那日她落水後,也不知崔重晏怎樣,他回到那個地方,又會如何對待瑟瑟。
見她似有所思,裴世瑜立刻取來文房。
李霓裳隱了自己與崔重晏為是否遞送消息而發生的劇烈衝突,也未提他如何對待瑟瑟,只描述了那夜落腳的地方,說瑟瑟從崔重晏那裡獲悉宇文縱的計劃,告訴了自己,她因變故,受傷行動不便,也不知此刻是否還在那個地方,或是怎樣的處境。
裴世瑜立刻道:「我這就派人去看,你放心,若是找到,一定也會送她回去的!」說完示意她稍等,走了出去。
李霓裳隱隱聽見他和白四的說話聲在外響起,片刻後,白四應是去了,他和一個面相和善的婦人一道走了進來。那婦人便是白四之妻,領個婢女,送來了方煎好的藥和特意為她準備的飯食。
婦人十分健談。雖然方才煎藥之時,已從少主口裡得知李霓裳已醒來,但此刻親眼看到,還是十分歡喜,先叫李霓裳吃些方熬出來的軟粥,還要親自餵她。
李霓裳忙自己吃了。她在旁看著,等她吃完,又端上藥:「不燙也不涼。小娘子快喝了吧。人醒來了就好,再歇息幾日,便就能好了。」
李霓裳接藥飲了,婦人又端來溫水叫她漱口,試探她的體溫,忙個不停,想自己昏睡幾日,服侍之事,都要她經手,感激她這幾日辛勞,要從榻上下去,給她行禮。
白四妻趕忙將她攔住,按她坐了回去,瞟一眼一旁的裴家二郎君,笑道:「小娘子謝錯人了。要謝,當謝我家小郎君才對!我所做不多,小娘子昏睡這幾日,餵水餵藥,全是我家小郎君,他還整夜陪在小娘子的榻前,我叫他去睡,我來換一會兒,他都不放心!」
小郎君送來這少女時,半句沒提她身份,但婦人從丈夫口裡得知了些情況,又聽聞她口不能言,便不難猜知,應是不久前那個將裴家上下之人弄得焦頭爛額的青州嫁來的李家公主。
這公主如今與小郎君到底是怎麼個關係,夫妻還做不做,她一個下人,自然不清楚。但看小郎君上心的模樣,顯然對這公主極是在意。他既在意,婦人自然要叫公主知道自家小郎君的心意。
裴世瑜方才回來,白四妻在她身畔服侍吃飯進藥,他又回到那張坐床上,手中執一冊不知是何的書卷,正歪靠在那裡,雙目落在書上,耳卻都在留意那邊,忽然聽到白四妻言,轉面,赫然見李霓裳也望了過來,眼神中滿是羞慚感激,不禁忐忑起來。
他怎敢叫她知道,幾次餵藥,其實都是他將她扶坐起來,含在自己口裡,再一點點慢慢渡送她入腹的。自然,這不是他故意為之,不這樣,藥汁不好控制,萬一嗆到她,且大多也會流出她口。吃不下藥,她怎能快些好起來。
他固然問心無愧,但萬一被她知道,總是不好。
他唯恐白四妻萬一再說出什麼惹她多想的話,譬如他曾和她同睡一床之類的事,將書一放,起身走了過來,催婦人忙去,說這裡有自己。
婦人看向小郎君,他神情莊嚴。婦人暗笑,便不打擾小夫婦了,收拾東西,和婢女一道退了出去。
李霓裳的感激和羞慚之情卻是當真無法言表。
她寧可他如上次分開時那樣,冷待乃至痛罵她,罵什麼都無妨,她心裡反而更自在些。他越待她如此好,她便越覺自己無法回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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