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小子,真的是從這面絕壁上下來的?」天王悠悠地問了一聲。
謝隱山自然也想過這個問題,只覺匪夷所思。
「天王放心。等天亮,我便會派人攀上去勘察,無論如何,定要將這路子也封死。」
他頓了一下,應道,心中有些汗顏,更是帶了幾分無奈。
實是防不勝防。誰能想到,這裴家子竟不要命到如此的程度。
「想不到,他裴家竟也會出情種。」
謝隱山聽到天王又道了一句,也聽不出是諷刺,還是什麼別的意思,便沉默著。
西北角的方向,犬舍毗鄰馬廄,直通山寨大門。
此刻來自那方向的犬哮終於稀落了下去,附近馬廄內馬匹受驚的嘶鳴之聲,也漸漸平息了下去。
「那小子怎樣了?」這時,天王問道。
「稟天王,方才回報,說他殺了十來頭,此刻好像叫他逃到洞頂上去了。」
天王哼了一聲:「你叫人給他鬆綁了?還給了他兵器?」
「一向都是如此。」謝隱山忙道。
「天王若是不合心意,屬下這就去……」
「罷了。」天王道。
「由他吧。關他個三天三夜,叫他沒吃沒喝,孤看他還能在洞頂上掛到幾時!」
這時,屋中又飄出那公主含含糊糊的罵聲:「……他為何要刺殺你?全是你自己的錯!是你先攻打河東的!你咎由自取!他要是有事,姑姑在天之靈也要恨死你的!你還肖想她魂靈來和你相見?做夢!你這輩子得不到姑姑了,下輩子,下下輩子,你都休想得到她……」
罵完,又是一陣嗚嗚的哭泣之聲,聽去傷心至極。
謝隱山窺見天王面露慍色,不禁開始替那女娃捏一把汗。不見髒字,卻字字誅心。想著要麼自己進去,先哄她不要哭了,最要緊的是,不要再罵了,這時,營寨入口的方向隱隱發出一陣嘈雜之聲。
他轉面眺望,直覺應是出了什麼意外,轉頭與天王對望一眼,正要自己過去察看究竟,一名副將已是騎馬疾行而至,停在下面,高聲喊道:「啟稟天王!寨外來了一隊人馬,領頭的是個大和尚,自稱姓韓,號枯松,說是天王故人,要見天王!」
謝隱山一怔,迅速看一眼天王,見他一聽這個名字,臉色便陰了下去,立刻道:「天王負傷不輕,請去歇息。我先去瞧瞧,看他有何話要說 。」
謝隱山上馬,很快抵達寨門。那裡已是聚滿士兵,火杖點點,亮如白晝。他登上一座望台,才露面,就聽外面發出一道怒罵之聲:「謝隱山!可還認得我否?這許多年了,竟還甘心為虎作倀,當人爪牙!叫你那主子出來!我家少主要是有傷,今日我拼著這條命不要,也要打破你這寨門,殺你個片甲不留!」
謝隱山居高望下,看見一個和尚模樣的人正在寨門外焦急地走來走去。
雖多年未再碰頭,這人的樣貌和他印象也不大一樣了,但他還是一眼便認了出來,來人正是昔日故人韓枯松。
早年,因天王之故,他與這大和尚便相互敵對。當時他還叫韓青松。
他出身於世家,家族在前朝世代襲爵,與裴家也屬世交,這韓青松少年時便天生神力,武功高強,性情卻頗急躁,是個眼裡揉不得沙的人物。謝隱山和他打過幾次,結下仇怨。
在謝隱山的印象里,此人年輕時,雖不及天王風流俊朗,但也是世家子弟,怎這麼些年過去,此人不但形象大變,不修邊幅,變得比從前壯碩彪悍,脾氣更是愈發見長,開口便就如此大罵。
他也不惱,只提氣,高聲應道:「天王豈是你要見便見的?你有何事,與我道來,我代你傳話!」
昨日因他阻擋少主貿然救人,一時不防,竟中暗算,醒來發現自己被綁,口塞破布,被困在床底之下,直到傍晚,才被手下發現,給救了出來。
當時他氣得暴跳如雷,但氣歸氣,當即便帶著所有人馬追來,直到此刻,才終於趕到。
若不是有所顧忌,以他性情,一個人殺進來也是絲毫不懼,大不了肩上一個碗口大的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然而他也明白,那個天王也不是好說話的,邪性發作起來,只怕什麼事都幹得出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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