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湊近她的耳畔:「莫不是夫人不想叫我與你一同就寢,是因為心裡想著旁人?」
暖意鋪在耳畔,蘇容妘覺得脖間都跟著痒痒,這叫她更有些忍不住了,終於是破罐子破摔的想,乾脆直接說了就是,裴涿邂有本事就同她一起出門,反正到時候被識破,也能把他好好噁心一通。
她猛地在他肩膀一推:「我想如廁,夫君能不能莫要再攔著我?」
裴涿邂一怔,也是被她這用力一推,手上的力道稍稍鬆了幾分,叫她直接從自己懷中逃脫了去。
蘇容妘也管不得其他,直接急步往出走,但僅存的理智也叫她用寬袖稍稍遮了一下臉,以免出門時撞見裴涿邂身側的什麼丫鬟隨從。
而留在房中的裴涿邂手中與懷內都空了下來,他坐到床榻上,終究無奈低笑一聲。
但也不過是片刻的功夫,便有丫鬟進來稟報:「家主,蘇姑娘確實是去如廁的,但結束後說什麼都不願再回來,您看……可要再逼她一次?」
第203章 蘇容嬋,跑了
所謂的逼迫,便是叫雲曉再去提點幾句。
裴涿邂靜坐著,腦中猝不及防回想起方才蘇容妘在他身下垂淚的模樣。
他雖看不清晰,但又好似能徹底想像得出來,甚至手背上那被淚灼到的感覺仍在,心口倒是有了些說不清楚的酸脹。
他不由再想,是不是自己……過分了些?
他頓了頓:「不必了,隨便尋個藉口,叫她在主院中沐浴後再放她走。」
之前蘇容妘連夜回矮房時,都是回去再擦拭的身子,天氣尚暖和時倒是沒什麼,可如今這天愈發冷了起來,她若是懶得費心去燒水,豈不是要著涼?
落下吩咐,裴涿邂便直接出了正院,免得她又要擔驚受怕,連如廁都不敢明說,便先她一步回閣樓去。
丫鬟則奉命回來與蘇容妘道:「姑娘不必折騰,家主已經走了,雲曉姐姐說,如今天愈發冷了起來,夫人心善怕姑娘惹上風寒,特準備了熱水叫姑娘沐浴呢。」
蘇容妘聽罷,只顧著鬆了一口氣,也不曾懷疑,畢竟每次同宿前,她也都是在正院之中沐浴,她想也沒想直接去了淨室,洗乾淨身子未曾多做停留便回了矮房。
路上吹了些微的冷風,倒是也將她方才那些衝動之下生出的心思都壓了下去,甚至回想起那些似是自暴自棄般的年頭,蘇容妘自己都覺得後怕,今晚當真是情緒上了來,做的決定處處都透著意氣用事。
這夜雖安生過了去,但接下來的兩日裴涿邂都未曾說要留宿正院。
蘇容妘也不知,是不是因自己那夜不受控制鬧的那些脾氣給氣到了,不過她晚上陪著宣穆溫書時,偶然間瞧著閣樓之上也不曾有什麼光亮。
裴涿邂是不是兩日都未曾回府?
她隱隱有此猜測,卻也懶得去尋人問來證實,免得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巴不得他回府一般。
倒是在第三日宣穆回府時多少提起了些:「娘親,明日是皇家佛禮,裴二姑姑也回去,你可想去看看?」
蘇容妘正按照他的身量去改衣裳,倒是覺得他此問有些莫名其妙:「你想去?」
她頓了頓,不太想給宣穆潑冷水,但還是得實話實說:「咱們如今雖住在裴府,但在那些達官貴人面前,咱們的身份人就是不夠資格的,若是去了,許是會受排擠,你可能受得住?」
自打第一次小考宣穆得了魁首卻招惹縣主,蘇容妘便叮囑過他,在書院之中不許拔尖,不要再被什麼貴人看見。
宣穆一直很是聽話,雖這般大的年紀勝負之心都占上風,但他卻可以忍耐得住,當真一點點掩藏鋒芒,直到上一次小考,他連前十都未曾進去。
如此一來,若是去了那佛禮,那些達官顯貴一來覺得他們攀附裴家,二來又覺得宣穆第一次小考許是作弊,即便不是那也是碰了運氣,更不願給一個沒什麼真才實學的學子面子。
宣穆垂眸想了想,倒是並不在意地搖搖頭:「我怎樣都好,只是我捨不得娘親整日待在屋子裡,之前葉吟姨姨說,裴姨夫還說可叫你在府中轉一轉,可你都不願。」
他站起身來靠近蘇容妘幾步,俯首在她膝頭:「娘親,我擔心你日子過的無趣,想同你一起出去走一走。」
蘇容妘抬手撫了撫他的頭,覺得他似也是跟外面那隻貓學壞了去,竟是越來越喜歡同他撒嬌。
但她並沒有直接應答,而是在想,這佛禮既是皇家辦的,那是不是會見到皇帝?
她不知宣穆同年幼時的世子究竟有多像,竟能叫縣主一眼便認了出來,且認的肯定,更不敢賭皇帝能不能認得出來,畢竟連縣主都曾警
告過她,不要叫宣穆往皇帝跟前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