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涿邂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強調一遍:「說話注意些,若是隔牆有耳因你這一兩句稱謂生了疑心,你該如何補償我?」
蘇容妘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補償?你自己府上看管不嚴,混入不該進來的人,竟還問我要補償?」
裴涿邂身子稍稍前傾,看著妘娘的唇一開一合,還有她生動的眉眼,倒是聽不進去她說什麼,只想離她近些,再近些。
蘇容妘卻是不管他在想什麼:「我要小憩,你留在此處空有不便。」
「夫妻之間,我本就應該留宿正院,更何況我亦已從
閣樓之中搬了過來,你要我去何處?」
「書房、主院,何處不能去?難不成你成親之前一直沒有地方住?」
裴涿邂紋絲未動:「哪有成了親的夫妻分房睡的道理。」
蘇容妘想也沒想便回:「你與嫡妹成親這般久,你一共也沒留宿過幾次正院。」
也就前幾日接連著來,略頻繁了些。
裴涿邂卻是輕笑一聲:「你倒是頗為關注我的房中事,竟是連我留宿幾次正院你都知曉。」
第232章 圓房那日的落紅,是提前準備的血
蘇容妘見裴涿邂意有所指地看著自己,她閉了閉眼,意識到自己順口說了錯話。
轉而她含糊一句道:「嫡妹同我說的。」
她抬手將紙鳶放在一旁,狀似隨口道:「嫡妹她初嫁人婦,不知為何夫君總也不去,便想著問一問我,看看究竟是不是有人不能成事,畢竟我於這種事上,總要比她有經驗些。」
她故意這般說,畢竟對於男子,說他不行總是要生氣的,更何況也沒有男子不看重女子的貞潔。
他如今還未曾對自己強制做什麼,若是真強迫了她,耳鬢廝磨間的熟悉他不可能不察覺,那她與嫡妹的事如何瞞得住?還是說些話氣一氣他,也叫他早些意識他並不應該強迫她留下來,早日放她離開的好。
但這時候裴涿邂卻是不說話了,只因他腦中正想著另一件叫他一直忽略了去的事。
他記得他圓房那日,懷中人很是生疏,他也在闖入時遇到了阻礙。
他這麼多年來沒有分出心神來尋什麼通房,裴家的規矩即便是納妾也是要在有了嫡子之後,或妻子三年無所出,他並沒有嘗試過女子的頭次應該是如何,但他覺得,若當真身經百戰,應該與圓房那日並不相同。
他側眸去看蘇容妘,眼底之中盡數是探究,倒是叫蘇容妘被看的有些心虛,她輕咳兩聲:「怎麼了,我有那句話說的不對?」
她覺得他生氣,應該對自己甩臉直接離開才是,未曾想過他這般盯著自己看。
而裴涿邂則是沉浸在猜測之中,但心中的猜想卻是在想到宣穆時壓了下去,他覺得,許是妘娘並非像傳言之中那般水性楊花。
他為她尋到了理由,她的生疏,說不準是因為此前只發乎情時有一段露水情緣,此後便一直守身如玉呢?
畢竟落紅好弄,審問雲曉時她也交代了,圓房那日落紅是提前準備的血。
只是越是這般想,他便越嫉妒薛夷淵,竟能叫妘娘為他做到這一步。
若是之前,他覺得有薛夷淵一個便夠叫他心塞,若什麼時候妘娘從前的男人一個又一個出現,他該如何?
可現在他覺得,他寧可人多些,畢竟妘娘也就只有一顆心,人多便說明每個人占的位置都不多,甚至說也能證明薛夷淵不算什麼,畢竟若是一心喜歡多年不忘,她又怎麼會繼續去接受其他人,那他便更能叫妘娘屬意他,將從前那些過往盡數忘個乾淨。
他看著面前的妘娘狐疑地看他,他也陡然意識到自己方才在想什麼,故而輕咳兩聲:「既如此,你去歇息便是。」
蘇容妘沒想到他這次居然這麼好打發,當即站起身來,一句話都未說直接進屋去。
她這幾日困的厲害,走路時都恨不得閉著眼直接睡過去。
她想著掌柜的說的那句話,心中也是有些懷疑,是不是當真有了身孕。
但她回到裡屋床榻上,還沒想好怎麼背著裴涿邂尋人診脈,怎麼想辦法喝了藥將孩子打了去,便已經再次睡了過去。
而次日一早,裴涿邂便已經領命繼續去上朝,與尋常時一樣,好似佛禮上對裴家的懷疑根本不存在一般。
只是下朝時,他便皇帝給留了下來。
皇帝自然聽說了孟夫人被扔出府中的事,倒並非是興師問罪,而是饒有興致問他:「裴卿的媳婦聽聞從前在閨中便是個孤僻性子,沒想到不知孤僻,還潑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