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夷淵雙眸微眯,他沒立刻動手,也是顧及這個。
他想殺裴涿邂,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尤其是在知曉今夜裴涿邂竟踏入了妘娘的房間。
白日裡不去,偏生要晚上去,裴涿邂說他不是禽獸不會在這種時候對妘娘做什麼,可在他看來,說裴涿邂的禽獸都已算是抬舉了他!
只是如今這種情況,他只能將這口氣忍下去。
他將劍推了回去,頗為不屑道:「到底是文官,就會費嘴皮子功夫。」
他冷哼一聲,轉身要走,可裴涿邂卻是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你應當也認識那個姓沈的瞎子罷。」
薛夷淵腳步未停,全當沒聽見。
裴涿邂卻是轉而看向他:「薛統領,你莫不是也蠢笨到想要將妘娘交給那樣的人?」
第343章 自甘放棄
薛夷淵將他的話全部過耳不入,仍舊大步向前走著,可裴涿邂已經沒了與他兜圈子的閒心。
他不過是抬抬手,山之中隱匿在暗處的聲便立即現身,直接向薛夷淵攻去。
掌風襲來,薛夷淵長劍出竅,雖未被傷到,但已被突然出現的三人圍住。
長劍在手,他周身具是戒備姿態,卻還是要譏諷一句:「原來裴大人還能在暗處藏匿這種高手,怎得不見給妘娘準備上幾個,竟叫她被歹人給害了去!」
裴涿邂緩步靠近:「那時山中有皇后在,亦有千牛衛把守,我的人如何能潛在暗處?」
他走到其中一人身後,這才停下腳步,凝眸看著一副隨時要動手模樣的薛夷淵:「不過是有幾句話想要問一問統領罷了,怎得非要動手才肯聽話。」
薛夷淵咬著牙,手中的劍柄握得更緊了幾分:「你少廢話!想要如何直接動手便是,我同你沒什麼話可說!」
裴涿邂不急不惱:「那個瞎子的事,用心探查便不是秘密,你與妘娘相識在楊州,不可能不認識那瞎子,我將此事同你挑明了說,你還這般遮遮掩掩,確實沒什麼意思。」
薛夷淵冷笑一聲,全當沒聽見他這話,直接握劍向其中一人衝去,勢必要破局,半點好態度都不願給。
裴涿邂則是後退兩步,隨意叮囑道:「聲音弄得小一些,莫要打攪妘娘休息。」
他持手在身後,盯著打起來的四人,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
薛夷淵功夫是不俗,但到底還是年歲輕,裴府養著的這批人是用來保命的,自然也不輸,若是一對一打起來,說不準誰要占上風,但現下是三對一。
三人配合默契又極其熟悉附近環境,薛夷淵漸漸不敵,直到最後劍險些被挑落,幸而他忍著虎口被震的痛意,也將劍緊緊握住,否則真要在裴涿邂面前丟了面子。
「在妘娘門前,你便與門口看守之人動了手,我看薛統領還真是一身蠻力無處去使,也不知我的人,有沒有讓統領操練個痛快?」
他言語之中帶著些許譏諷之意,薛夷淵被圍困在其中,已是氣得不行。
「你也就這點本事,有本事你我過上兩招,我倒要看看,你一個要女子攙扶上山的人,能有什麼臉來說這種話!」
裴涿邂不吃他的激將法:「裴氏屹立百年,我接手裴家為家主時,你怕是還在狐朋狗友一同扯姑娘的頭花,比你早這些年養出的勢力,不是留著讓我在此時同你單挑的。」
他上前幾步,好心給了他台階下:「統領這回可願同我談上一談?」
薛夷淵的怒意仍舊難消,冷哼一聲將頭轉到另一邊去,不願看他。
但他還是同意了,長劍收回劍鞘之中,不情不願道:「與你有什麼可談?」
裴涿邂輕笑了一聲,笑薛夷淵這份心性還得練,也幸而妘娘選的是那瞎子,姓沈的雖飛蛾撲火愚蠢了些,但也算是比薛夷淵更能沉得住氣。
他叫人去尋了一處相對安生些的地方,這些屋舍因山上的動亂沒留幾處是好的,就連這間屋子,也是現叫人去尋的炭火與茶水。
薛夷淵雙手環抱在胸前,面色不愉:「有話快說。」
裴涿邂不緊不慢為自己倒了杯茶:「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有些睡不下,想尋一人說說話罷了。」
薛夷淵似聽到了什麼荒謬的話,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裴大人睡不下我還要睡,我與裴大人可沒有徹夜長談的情分。」
他作勢要起身,裴涿邂則抿了一口茶:「你行事容易衝動,這點不好,若你只是尋常闊氣公子便罷了,可你如今已入朝為官,還要同那些人做掉腦袋的事,你這衝動的性子更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