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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沈懷仁收回了視線,旁人故意為之也好,他自取其辱也罷。

他不想開口,只想一個人回到靖遠侯府,一個人呆著。

沈懷仁什麼辯解的話也不想聽見,只痴痴地說道。

「放我自由,讓我走。」

第26章

「懷仁,其實小侯爺尚在人世,我知道他在哪。」蕭若巡似乎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眼神閃爍,擁抱著他的手臂有些不自覺地顫抖,目光重新凝在他的身上,朝人耳邊喃喃低語。

「你不是想小侯爺嗎?你不是一心念著要見他嗎?不要走,你留在這兒,留在我府上,留在我身邊,我帶你去找他,我能帶你去見他。」

「不必了。」

蕭若巡越抱越緊,似乎想要與他融為一體,這樣懷裡的這個人就不會說出那些個傷人又冷酷的話來,兩個人能一直在一起,這個男人也就不想離開他了。

沈懷仁一把將人推開,眼底爬滿了失望,唇角一抹冷笑,出聲刺道,「我說——不必了。」

「我帶你去見他,我不逼你,我只求你留下,求你,之前是我太自負,求你給我一個機會,我和他之間的感情和你不一樣,小侯爺他喜歡的人不是我,懷仁,自從和你在一起,我就從沒騙過你。」

「蕭若巡,你知道為什麼我之前那麼討厭你嗎?因為你總是看不上我,看不起我,你以為你掩飾地很好,毫無破綻,可事實上呢?你那雙眼睛騙不了我,你那雙眼睛看向我的時候就猶如一把利劍,生生剝開了我臉上虛偽的面具,十歲的時候,你救過我一命,我被人下了藥,雖然睜不開眼睛,視線模糊,但神志勉強清醒,你從賊人手裡救下我,我很是感激你,但我亦親耳聽見你說,沈懷仁,驕橫跋扈,行事張揚,如何排輩都輪不到他來繼承靖遠侯府侯爺的位置!」

塵封的記憶如同緊緊關著的匣子毫無徵兆地突然被人從外暴力打開,像是生生將人拉進了不見底的漩渦,隨之接踵的是深深地絕望,兩人對立站著,原來較高的男子卻是低下了頭,險些跪在了地上。

若是跪下能換來沈懷仁的回頭,他自然也是願意的。

蕭若巡侷促地道歉,聲音夾裹著哭腔,斷斷續續地傳來,後來,蕭若巡迴憶這一天的時候說,那是我這一輩子掉過眼淚最多是時候。

「我……對不起,對不起,我當初……真的對不起。」

「就算是不提這些舊的往事,那你既然說你沒有騙過我,那我問你,當時兄長身隕,你是因為什麼將我接到府內?到底是為什麼突然對我關懷備至?我是不相信你會突然轉了性子,你本就高傲,在北鎮撫司還是冷言冷語,入了你府內,從以前的冷嘲熱諷到到時候的事事親力親為,是不是我兄長知道我不想去北靖,又擔心他身隕後無人能護著我,才在假死前特意交代了你,讓你將我接住府上,護著我。」

沈懷仁的眼神凌冽,盯著蕭若巡的眼睛,聲音不容置喙地冷淡,一個字一個字緩慢地說道,「我要你說實話。」

蕭若巡怔愣在原地,眸中晦澀難言。

沈懷仁嗤笑道,「他是我兄長,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血親,即便沒有你,我自己也一定會找到他。」

「若是你真看在我們這幾年同一個屋檐下的情分,那你就別在我的面前假裝深情,今後你我恩斷義絕,此後涇渭分明,永不再見。」

「小侯爺將你託付給我,我就不能將你置於危險之地,你若是出了府門,遇到了賊人,我沒有及時趕到,受了傷,我該如何向小侯爺交代?」

「沈懷仁。」

沈懷仁面色未改,緩緩地抽出他掛在牆壁上的劍,聲音冷淡地說道,「物歸原主。」

「這算什麼物歸原主?你這是強盜行為,這是我的東西,你從何處聽來的,送給別人的東西,還能收回?這是我的生辰禮物!」

蕭若巡氣急敗壞地說道。

未曾察覺刀劍處一亮,白花花地劍鋒險些刺痛他的眼眸,那柄劍沈懷仁毫不留情地對準著自己的脖頸,眼神是他從未見到的決絕。

對準的明明是他自己,卻更像是朝著他蕭若巡的心臟,如同一條暗自斡旋潛藏著的毒蛇,看不見,不明白,可他卻是在一點點地滲透,不想如今已入骨髓,再割捨不下,上面沾上的潺潺流動的絲絲鮮血。

刺痛感從心臟處緩緩傳來,侵襲著全身四肢百骸,是巨大的無力和深深地無奈,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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