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用玄鐵扇鋒割裂掌心,血珠墜入翻湧的浪潮時竟泛起奇異金芒。寒冰隨他衣袂翻飛次第綻開,在月輪下凝成萬千星子。
地獄犬裹著熔岩氣息撲來,灼浪將冰棱熔作晶雨,卻在撞上血色水幕的剎那凍結成珠簾。
「嗷嗚!」
地獄犬雙目圓睜,血盆大口張得更大,喉嚨里發出低沉而憤怒的咆哮,隨後猛地張開四肢,如離弦之箭般朝著沈觀撲了過去。
沈觀卻不慌不忙,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他手腕一轉,扇子揮舞間,空氣中的水汽瞬間凝結成尖銳的冰刺。「笑話。」
那些冰刺閃爍著寒芒,如暴雨般朝著地獄犬疾射而去。
地獄犬身形矯健,迅速扭動身軀,試圖躲避冰刺。但仍有幾根冰刺深深扎入了它的身軀,鮮血瞬間染紅了它的皮毛。
地獄犬憤怒地咆哮著,雙眼變得更加通紅,身上的火焰燃燒得愈發旺盛,利爪撕裂結界時,沈觀反手振扇,霧凇般的冰棱自虛空凝結。
碎冰如暴雨傾瀉,地獄犬鬃毛間綻開朵朵紅梅,卻激得它周身業火暴漲七尺。
沈觀腳尖輕點,身形向後飄去,同時手中扇子猛地一揮,一堵巨大的水牆瞬間升起,迅速將地獄犬圍困在其中,形成一個堅固無比的水牢。
地獄犬在水牢中瘋狂地衝撞著,每一次撞擊都讓水牢泛起巨大的漣漪,它呲牙咧嘴,表情猙獰,恨不得立刻衝破這束縛。
然而,地獄犬力量強大,沒過多久就憑藉著蠻橫的力量衝破了水牢。
「還挺難纏……」
沈觀眉頭緊皺,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但眼神依舊堅定。
他再次集中精神,更多的冰刺在他身前凝結,只見他手臂肌肉緊繃,用力一揮扇子,冰刺如飛蝗般射向地獄犬。
地獄犬在暴風雨般的攻勢中輾轉騰挪,青銅利爪與玄鐵鱗片不斷刮擦出刺目火花。
它終究被沈觀預判了軌跡,一道冰棱斜刺里穿透後腿,暗紅血液頓時在焦土上綻開朵朵妖花。
「結束了!」
沈觀突然旋身劈開水幕,摺扇迸發的驚濤竟凝成實體化的水龍。
巨龍裹挾著碎玉斷金之勢將妖獸撞向斷崖,崖壁都給撞碎了,不斷有碎石墜落。
當煙塵散去時,那具焦黑身軀正詭異地抽搐。暗紫色獸瞳突然轉向梵音——這才是真正的殺招!
垂落的前爪悄無聲息聚起幽冥鬼火,鱗甲縫隙滲出粘稠黑霧,整片荒原都迴蕩著骨骼錯位的咔嗒聲。
「小心!」
沈觀的警告與獸鳴同時炸響,完全魔化的巨獸已突破空間桎梏,獠牙距離梵音咽喉僅剩三寸,腥風掀飛了她束髮的綢帶。
生死瞬間,梵音本能地結出童年記憶里的火焰之術,因為這是她幼時學會的第一個法術。
可這個法術只具有觀賞性,沒有攻擊力。
只見金環憑空顯現,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地獄犬的暴戾嘶吼突然轉調為嗚咽,瞳孔中盤踞的血色竟開始褪色,魔氣如退潮般消散,它試圖伸出利爪時,爪尖已經開出了小小的梨花。
它朝著金環來回彈跳,像是在和梵音打鬧一般。
「嗷嗚~」
縮小後的地獄犬是一隻銀紋犬,它抖著蓬鬆尾巴,輕銜梵音裙裾。
梵音指尖還殘留著未熄的火星,怔怔看著這個蹭著自己繡鞋打滾的小東西。
「咕嚕咕嚕……」
沈觀染血的扇墜懸在半空,看著那團銀紋毛球正用梅花肉墊表演連環空翻,方才毀天滅地的威壓已化作撒嬌的呼嚕聲。
梵音額間冷汗划過臉頰,眼眸全是不解。「這....究竟怎麼回事?」
她剛開口就被絨尾掃過手背,觸電般的酥麻感直竄心尖——
沈沈觀染血的廣袖垂在身側,遲疑地收起滴血的扇骨,看著地獄犬用梅花肉墊表演連環空翻。
他嘴角扯出一抹邪笑,點評道:「怪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