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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觀仍靜靜地立在原處,他墨玉般的瞳孔緊緊追隨著那道在廢墟中顯得格外窈窕的身影,垂在身側的左手不自覺地虛握成拳,指腹反覆碾磨著袖口那已然有些黯淡的金線。

他的目光中滿是繾綣,仿佛要將眼底翻湧的這份深情揉碎在掌紋里,藏進心底最深處。

「師姐!我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

一聲急切的呼喊驟然打破了這片死寂,廊外殘存的半株老梅突然簌簌作響,「轟!」

碳化的枝幹承受不住積雪重量,轟然折斷。

元瑾軒猛地撞開那半融的雕花門,腐朽的門軸不堪重負,殘骸在黑暗中劃出一道道刺眼的弧線。*

小黑跟在他身後,齜牙咧嘴地低吼著,警惕地避開地上冒著青煙、散發著刺鼻焦味的梁木,卻冷不防被沈觀的皂靴碾住了尾巴,疼得它「嗚哇」亂叫。

沈觀的靴底,正粘著一塊已然冷卻、卻依舊猩紅的熔鐵,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詭異的光。

沈觀的眼神瞬間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冷意,那冷意仿若寒夜中的冰棱,讓人不寒而慄。

梵音察覺到了這股寒意,她緩緩轉身,與沈觀對視一眼,那眼神交匯間,似有千言萬語,隨後她簡潔有力地說道:「帶路。」

穿過焦土遍地的迴廊時,碳化的蜀錦帷幔隨風拂過梵音鬢角,在她發間留下細碎的黑灰。

元瑾軒所指的牆角處,黑色摩羅花正從龜裂的磚縫裡艱難地鑽出,花瓣邊緣泛著灼燒過的紅痕,像是被鮮血浸染,花莖上的倒刺勾住飄落的紙錢,在風中獵獵作響顯得格外妖冶詭異。

梵音半蹲下身,仔細地端詳著黑色摩羅花,她的眼神中透著專注與探究。

隨後,她從腰間的萬寶袋中取出探妖石,只見那探妖石在接觸到摩羅花的瞬間,便閃爍起明亮的光芒,梵音輕輕嘆了口氣,低聲道:「妖曇土啊。」

她動作輕柔卻又熟練地將種植了黑色摩羅花的土壤用手帕小心地包裹起來,隨後又蹲下身子,在周圍取出了邊緣帶著焦土、質地硬硬的土壤,一同放進手帕之中。

元瑾軒則慢悠悠地在後頭徘徊觀望,一邊做出一副深思熟慮的模樣。

突然,他猛地提高音量,大喊道:「真兇一定是妖王沈觀!沈家滅族案中也有妖花和妖曇土的情況出現!絕對錯不了的!」

沈觀:「....」

梵音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她直起身子,說道:「瑾軒,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元瑾軒聞言傻呵呵一笑,呆呆道:「多謝師姐誇獎,全仰仗師姐我才能有此進步。」

「啪嗒!」

一團泥土毫無徵兆地飛進了元瑾軒的嘴裡,他驚慌失措,忙不迭地吐著唾沫,大聲喊道:「啊呸!哪來的土啊!」

他一邊手忙腳亂地擦拭著嘴角,一邊四處張望,尋找罪魁禍首。

十步開外,小黑前爪刨出殘影,爪尖不斷刨著黑泥,迸濺的泥土散落四地。

每刨一下,地底便湧出暗綠色的霧氣,裹挾著甜腥的味道。

看到這一幕,元瑾軒又氣又惱,他踉蹌後退時踩碎半截梅枝,脆響在廢墟中格外清晰。

他嘟囔著嘴朝著沈觀抱怨道:「沉迎兄!你不好好管管你的狗嗎?」

「嗷嗚!」

小黑似乎有所察覺,扭頭朝著眾人嗷叫了一聲,隨後兩隻前爪不停地刨著土,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每刨一下,塵土就飛揚起來。

沈觀聽聞,喉間溢出氣音輕笑,左側臉頰浮現淺淺梨渦——這個本該屬於少年人的表情,在他蒼白的面容上顯出妖異的違和,那一絲笑意稍縱即逝,仿佛從未出現過。

緊接著,他神色恢復如常,語氣平淡地說道:「身為捉妖師,連這般拙劣手法都避不開,不應該好好反省自己嗎?」

說話間,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神裡帶著一絲淡淡的戲謔,看向元瑾軒。很明顯是說只有他沒有避開這亂濺的泥巴,就是他實力問題。

梵音原本在一旁靜靜觀察,聽到這番對話,唇角漾開的笑意。

但卻在瞥見小黑刨出的土坑時驟然凝固,她眸色一沉,小黑並非是一般的妖獸,而是以吞噬妖物為活的地獄犬,它突然在此處刨土,恐怕另有深意。

念及此處,她蓮步輕移,緩緩走向小黑身旁。

元瑾軒也好奇地湊了過去,伸長脖子,瞪大了眼睛四處打量。

隨著小黑刨開的土越來越多,一個小小的、被泥土半掩著的物體逐漸露了出來。

元瑾軒湊近一看,驚得他瞪大雙眼,結結巴巴地說道:「這....竟是屍體?」

他的聲音因為震驚而微微顫抖,臉上滿是驚恐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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