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的錢還欠著呢,就敢用這種態度來找我談新活,」溫言仔細聽著左右的動靜,確認這內只剩他們二人,也跟著放鬆了幾分,將背部抵在門上,「柏二少爺,我這人不招待祖宗。」
「這事兒怪我,最近手頭稍微有點緊嘛……」還賒著帳的柏清河明顯底氣不足,自知理虧,又換上了那副善於花言巧語的嘴臉討饒,「溫公子放心,這回若是成了,我保准之後送你份大禮。」
溫言挑了挑眉,心道你柏二少爺眼下可是連現錢都拿不出幾個,還敢在這給我誇口?
面上卻不免覺得有趣,橫豎猜不出能讓堂堂柏二少爺如此著急忙慌來找他的是什麼事,決定先聽聽看,於是抬手比了個「打住」的手勢:「大禮放一邊,先說事。」
「不是難事,只要溫公子願意給我哥當幾天侍衛就成。」
柏清河見溫言準備拒絕,連忙補充道:「我哥的生活起居都由府里下人負責,你只用在他出門的時候幫忙推推輪椅,談事的時候當個站樁的木頭就行。」
溫言:「……」
聽起來真是個很容易很划算的生意。
可惜溫言先前調查時,不光做了柏清河這人的「功課」,也順帶補了點柏青舟的,知道兩人身邊常年跟著望塵和望洋——以他們的能力,根本不需要再多尋個人來做這份工作。
除非……
「皇城內雖魚龍混雜,但也不是誰都敢打柏大少爺的主意,恕我直言,這事換誰都能做,」屋內悶熱,溫言不動聲色地伸手鬆了下衣領,抬眼望向柏清河,「你們什麼時候離開皇城?」
你們?
柏清河一愣,眼神瞬間變得凌厲起來。他走近兩步,正面迎上溫言的視線,幾乎擋住了對方所有的去路。
「溫公子,太聰明可是會讓別人感到困擾的……你莫非知道些什麼?」
「柏二少爺,疑心病收一收……你們柏府的事,我自是一概不知,卻並不妨礙猜測。」溫言眉頭一挑,知道自己這是猜對了,半點不怵,反而直接將心中猜疑講了出來。
「若是往常,望洋的位置空了出來,你和望塵應該都能頂上,現在卻需要來找外人,說明出現了你們三個都騰不出手的情況……」
「倘若你們只是在皇城內忙,地下賭坊能接這個活的人多了去了,眼光好點,被挑中的說不定為了攀上柏家的關係還會拼命努力表現,可你卻略過那些人挑到了我頭上,哪怕我是個……」
溫言說到這裡,語氣一頓,有些自嘲似的笑了一聲,才接道:「……立場不明的心懷叵測之人,你也不得不用到我,說明你們三個人肯定都離開了皇城。」
……
柏清河沉默半晌,突然笑了,若不是時機不對,他簡直想給溫言這段分析鼓個掌:「聽話聽音,聽一猜十,溫公子這能力我今日算是見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