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青舟身上也沾著不少濺上的血跡,事到如今,沒了瞞著的必要,於是他如實答道:「四日前。」
董若晴點了點頭:「那還挺快。」
皇城的地理位置並不處於國土中心,反而是在離辛城,也就是離邊線很近的地方,據說是由於當年選址時,皇帝看中了此地豐富的地下物產資源和富饒的土地,才在此處落腳扎了根。
「既然如此,柏清河他們的腳程應當不比這傳出來的消息慢多少。」
董若晴將輪椅穩穩停在了巷尾角落,此處正好與茶館形成對角,距離也稍遠,是個能縱觀情況卻不至於被波及的好視角。
「是啊,說不定今日就能到了。」柏青舟想著,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下一秒抬頭望向茶館時,又斂了神色,「能平安無事就好……」
溫言一甩手中匕首上的血,還未被火舌吞噬的牆面上頓時多出了一串大小不勻的血點,宛如一道無限延伸而出的火星子。
他垂頭望向地上橫七豎八倒著的人,又看了眼手中已經豁口了的匕首。
解決了。
吱嘎——
雅間外走廊上的樓梯被席捲吞噬,不堪重負地摔落進了火堆里。
在這份近在咫尺的高溫炙烤下,溫言腳底的木板也跟著鬆動了起來。
此路不通。
溫言當機立斷丟開了手中的匕首,一腳踹開已然有些變形的窗戶,翻身躍了出去。
柏青舟眼尖,立馬指著那邊說道:「他出來了。」
「你是說你那個侍衛?」董若晴順著方向看去,只見一道人影不甚美觀地跌落在了茶館外的石磚上。
即使路上人煙稀少,這麼大的動靜也不免引起了路過人的注意。
「不好了,走水了!!」
「水!找水滅火啊!」
「這裡還有個人,誒……小公子你要去哪兒啊?」
「……先別管他了,別讓火勢蔓延開來!」
溫言從地上抬起頭,看到了遠處巷尾里等候著他的兩人。
柏青舟見他走來,推著輪椅上前問道:「傷勢如何?」
溫言難得從對方的神情中品出了一絲擔憂:「……沒事,沒大礙。」
柏青舟鬆了口氣:「那便是萬幸了。」
「對了,這把刀還你,沒有它,我們還真的差點沒能跑出來,」董若晴說著,撩起裙擺,將刀上的血跡擦了個七七八八,才遞迴給了溫言,「大恩不言謝,這回的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