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還真稱得上是別有洞天。
這地下並不像外面的一樓大廳那般金碧輝煌,正相反,反而是油燈昏暗,映得人在其間影影綽綽,若是稍加遮擋,幾乎要分辨不出原本面容。
而這個中陳設更是幾乎稱得上樸素,沒鑲那些個亮燦燦的金邊,不過就是些木頭桌椅——若是有識貨的人前來,或許還能指著這些名貴木材說出些一二,可惜這裡有的不過是些情報販子,沒人關心這麼幾個破桌椅的價值。
他們幾人本就是站在階梯口旁交談,自然引來了其餘人等的側目,好在這裡面坐著的都是些熟面孔,見柏夫人一擺手,又紛紛重新低下頭去,忙起了自己的事兒。
溫言見柏夫人沒再有所表示,便順從地跟著領路的伍弗往所指的隔間內走去。
柏清河抬腳便想要跟上,被柏夫人一把攔了下來。
「你跟什麼跟,這隔間只能由僱主獨身前往,你屁顛顛地去個什麼勁兒,」柏夫人翻了個白眼,將自己這便宜兒子給推到了一邊的空位坐下,「跟個沒斷奶的孩子似的,害不害臊。」
柏清河:「……」
「你也聽到了,這千金台你娘我還是說得上話的,你也不用擔心了,有這花不完的閒心,還不如來跟你娘我聊聊……」柏夫人跟著坐在了對面,雙手撐著下巴,笑眯眯地問道,「你和這名叫溫言的如意小郎君是在哪兒、怎麼認識的?認識多久了?」
柏清河:「……」
得,這是準備要開始盤問的節奏啊。
柏清河對上了他娘的視線,知道這問題是不答不行了,這才仔細思索了下,有些含糊其辭地說道:「之前在成人宴上……認識的。 」
柏夫人循循善誘道:「然後……?」
「然後……」柏清河舔了舔嘴唇,回憶在腦中轉了一圈,發現這其中實在是沒幾件事兒能拿出來說給長輩聽的,只好生硬地轉了話題,「娘,你還沒說你跟這千金台是怎麼回事呢,竟然滴水不漏地瞞了我這麼多年。」
柏夫人嘴巴一撇,發出了聲意味不明的哼聲。
「倒也不止是瞞了你,」柏夫人說道,「其實這事兒也就你爹知道,你哥到現在都還沒聽說過呢,你等下回家後說話記得瞞著他點,可千萬別說漏了嘴啊。」
柏清河:「……」
「哎呀,畢竟我都已經從良了這麼久了,」柏夫人眨了眨眼,「英雄不提當年勇嘛。」
……得,還真給她說出套道理來了。
兩人就這麼你來我往地搪塞了幾句,過了一會兒,隔間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東西我們收下了,之後若是有消息,我們會及時送去柏府,」伍弗扶著門,「溫公子慢走。」
溫言一點頭:「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