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瀾生有些想笑:「沒滑過那你還叫著想來?」
「好奇嘛。」秦昭撇嘴。
溜冰場圍著一圈隔欄,秦昭扶著欄杆小心翼翼地走到冰上。
溫瀾生學著旁邊的家長,把胳膊遞過去,秦昭搭上去,兩個人隔著圍欄一點一點往前。
她全神貫注盯著腳下,怕失去平衡,緊緊攥著溫瀾生的袖管。
「好玩嗎?」溫瀾生問。
「好玩。」秦昭抬起頭,一不留心就腳下打滑,她驚慌尖叫,眼看著要向下摔,溫瀾生趕緊伸手托著她胳膊把她架住。
冬天穿得厚,秦昭縮著脖子姿態狼狽,覺得不好意思,抿嘴笑起來。
溫瀾生重新扶穩她,眼裡也有笑意:「這下還好玩嗎?」
秦昭答案不變:「好玩。」
適應了一會兒,秦昭嘗試著鬆開手,自己一點一點向前滑。
反倒是溫瀾生放心不下,手一直舉在半空,等著去扶她。
秦昭膽子大了起來,慢慢離開圍欄向中心滑去,可到底是個新手,沒幾步呢就一個趔趄重重摔在冰面上。
溫瀾生下意識地想衝過去,被面前的圍欄擋住了去路。
有個年輕男人停在秦昭身邊,把手遞給她,扶著她站起來,兩個人順勢聊起了天,彼此臉上都浮現出笑容,看著氣氛很融洽。
溫瀾生見狀,識相地轉身,抱著外套和圍巾找了個空地坐著。
旁邊有人在擺攤賣零食,他要了兩瓶汽水。
喝著甜膩的飲料,他想要是等未來溫詞長到可以談婚論嫁的年紀,他是不是也是現在這個心情。
秦昭出來時熱得滿頭大汗,臉頰紅撲撲的,她找了一大圈才找到溫瀾生。
「你怎麼在這啊?」
溫瀾生站起身,先把外套遞給她:「披上,別感冒。」
他又把汽水遞過去,問:「餓了嗎?」
秦昭接過,把冰涼的玻璃瓶貼在自己臉頰上:「還行。」
原來的計劃是想帶著秦旭去木樨路看看,這條老街傍河而建,保留了許多江南特色建築,非常具有商業開發價值。
但現在他一路沿著街走,一路給秦昭買小吃,幫她提買的紀念品,純粹變成了個陪玩。
「好玩嗎?」溫瀾生問。
秦昭吃著桂花糕,點頭說:「好玩。」
「回家記得把這話告訴你哥。」
「誒。」秦昭突然一個急剎車,轉身對溫瀾生說,「我們晚上去舞廳吧!你去過嗎?」
起了陣風,冬天太陽落山早,溫瀾生替她戴好圍巾,繞圈後打了個結,沒說好,只問:「你爸和你哥平時管你很嚴?」
「還行吧。」
「那你來這放飛自我?」
「我......」
手裡的桂花糕突然就不香了,秦昭看著橋對面長長嘆了聲氣。
「你應該結過婚吧。」
顯然是句廢話,但溫瀾生還是「嗯」了聲。
秦昭在石凳上坐下,問他:「結婚是什麼感覺啊?」
她問了個好問題,溫瀾生垂下眼皮,沒回答。
秦昭說:「我爸和我哥把我的婚期都定好了,明年春天。」
溫瀾生看她和看小孩沒什麼差別,很難把秦昭和結婚聯繫到一起,聽她一本正經說起這些只覺得怪異。
「我也不是討厭他,就是還沒到想嫁給他的程度吧,但是他們都和我說,感情是慢慢處出來的。我爸說他和我媽是這樣,我哥說他和我阿嫂是這樣。」有些話秦昭憋太久了,旁邊這個人能不能理解她,能不能為她指點迷津都不重要,她就是想找個地方說出來,「真的嗎?」
溫瀾生摸摸下巴,想抽菸了,他給出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看情況吧。」
秦昭說:「反正我不愛他。」
「那就別嫁。」
夕陽金黃燦爛,灑在河面上,映得波光粼粼。
秦昭抬起頭去看溫瀾生。
「別嫁給你不愛的人。」他說。
--------------------
未完待續
第3章
溫瀾生是最沒有立場說出這話的人。
於情於理都沒資格,他昨天才認識秦昭,更是完全不了解她口中的那位「未婚夫」。再說他一個外人,不該插手別人的家事。
但話就是這麼脫口而出了,而且說得斬釘截鐵。
在這個,或者說哪怕是二三十年以後,都鮮少有人意識到產後抑鬱是種多麼可怕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