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立送來了新的資料,眉頭皺得快打成結,「江圖南這次真是膽大包天,這些帳戶里牽連的資金流動……我們的人還需要點時間完全梳理清楚。」
江津嶼低頭應了一聲,便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合上最後一份報告,他摘下眼鏡按了按發酸的眉心。目光不經意掃過桌案上孤零零的手機,屏幕灰暗一片。
也不知道這小姑娘又發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心里竟有些隱隱期待。
可解鎖屏幕,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空蕩蕩的微信界面。
「蘇卻」那隻小麻雀的頭像靜靜躺在置頂的位置,意外地安靜了很久。
江津嶼眸色一沉,下意識地點進去翻看聊天記錄。
距離最後一條信息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
這倒是反常,按小姑娘一貫的風格,不可能這麼安靜。
「不過是三分鐘熱度。」他自嘲地笑了笑。
明明該覺得清淨的,可心里那點煩躁卻越發濃烈。
難道是自己之前的態度太兇,太冷淡了?
他猶豫片刻,鬼使神差地點開了聊天窗口,隨手敲了一句。
嶼:【這麼快就不繼續了?】
消息發出去幾秒後,界面震動起來——
【小麻雀】:你都不理我,我只好出來借酒消愁了……
跟著發來一張照片,一隻修長的手握著一隻酒杯,背景是酒吧曖昧的燈光。
看見這條信息的一瞬間,江津嶼的臉色徹底黑了下來。
【嶼】:你現在在哪?
過了一分鐘,沒有回覆。
【嶼】:蘇卻?
等了半天,對面卻只發來一個醉醺醺的表情包。
這大晚上的,她一個小女生在外面到底喝了多少?身邊有沒有人?
江津嶼眉頭越皺越緊,腦海中閃過無數種可能。他按下心中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焦躁,轉頭喊道,「付立。」
付立探頭進來,還沒問出「怎麼了」,就被江津嶼甩過來的一張圖片砸中。
「找出來,這是哪。」
付立看了看,表情有些複雜。
爺,別難為我了,這只是個酒杯而已。
雖說心里抱怨,但在江家,沒有什麼命令能讓他說不,只能硬著頭皮應下。
另一邊,蘇卻坐在吧檯前,看著酒杯里搖晃的冰塊,心里哼哼唧唧地想著。
哼,男人,非得晾著才會緊張!
她喝了一口酒,cava的氣泡在舌尖炸開,得意和暢快一起在身體裡咕嚕嚕地冒泡。她的心情絕佳,正準備再點一杯,卻見酒保搖了搖頭。
「抱歉小姐,我們不能再賣酒給你了。」
「什麼意思?」蘇卻一臉困惑,「你們酒吧開門不做生意?」
「有人剛給的指令。」
「誰給的?」
酒保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嘴巴緊閉,不肯多說。
蘇卻氣得瞪了他一眼,站起身,佯裝怒氣沖沖,「行啊!不讓我喝了是吧?那我換家店去喝!」
她伸手去討要帳單,酒保卻搖了搖頭,「已經有人買單了。」
那下指令的是誰,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果不其然,剛出了酒吧門口,一輛熟悉的黑色邁巴赫已經等在門口。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付立那張帶著笑意的臉。
「蘇小姐,江少讓我送您回家。」
蘇卻探頭往車裡看了一圈,卻沒見到期待中的那張臉,頓時滿臉不爽,「他人呢?」
「江少還有別的事。」付立說得含糊其辭,語氣裡帶著一點小心翼翼。
「不用,」蘇卻揚起下巴,擺擺手,「我要續攤。」
「恐怕整個燕北,」付立摸了摸鼻樑,笑意裡帶著些許無奈,「現在沒有哪家酒吧敢接待您。」
蘇卻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他是我監護人嘛,管得這麼寬!我成年了還不能出來喝酒了?」
嘴裡雖然抱怨著,最終還是乖乖鑽進了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