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關在黑白灰的世界裡,一點點變得冷漠,變得狠戾。
這些年,付立看著他日復一日地工作,像是要把自己耗盡。
他以為江津嶼再也不會有別的追求。
直到遇見蘇卻。
那日從墨西哥回到燕北,他去江宅照常匯報工作。
突然聽見下人們正交頭接耳著什麼。他本來無意於聽牆角,可那句「少爺有人了」,令他不覺駐足。
「你不要瞎說啊,總不會是高家小姐吧,他們看起來應該只是朋友。」
「不是高小姐,我也不知道是誰,」那個下人笑得一臉玩味,「但是啊,我在少爺襯衫的領口,發現有一抹淡淡的口紅印。而且還有一件襯衫皺得喲……」
按時間來算,那衣服應該是那日在墨西哥城的……
付立抬頭看了眼書房的窗口。江津嶼還在批閱文件,但桌上多了個手機,時不時會瞥上一眼。
這些微小的變化,都在昭示著什麼。
「江少,有件事我需要向您匯報。」
江津嶼抬眸,「說。」
「剛剛得到消息,蘇小姐的航班已經定下了,明天到達燕北。」付立看著他,試圖從他臉上捕捉到一些反應。
可江津嶼只是低低應了一聲,「知道了。」
付立卻敏銳地發現,他的指尖敲擊桌面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臉上依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可耳尖卻隱隱透著一點不易察覺的紅意。
-
波士頓的冬天比墨西哥冷得多。
蘇卻站在行李轉盤前,心里空落落的。
奇怪,在墨西哥的時候,她明明對波士頓思念得要命,對於江津嶼霸道不讓她回來的事多有抱怨。可當真正落地波士頓時,那種久違的歸屬感並沒有如約而至。
仿佛少了點什麼。
她把這種莫名其妙的不適感歸咎於時差。
雖然只有一個小時。
拎著行李,迎著波士頓寒冷的風走到接機口。果然,遠遠就看到Tracy穿著毛呢大衣,一臉風風火火地朝她揮手。
「My Queen,你可算回來了!」Tracy一把拉過蘇卻的行李,眼睛卻迅速掃過她手上的雜物袋。
「等會兒!」
Tracy突然停下腳步,翻開了袋子,掏出了那盒被拆開的套套。
「……哦豁。」
Tracy眼神逐漸變得一臉揶揄:「就知道會用上!快說說,江津嶼的表現怎麼樣?」
「別笑了!」蘇卻臉上的熱度瞬間竄上耳尖,伸手就要搶回袋子,「你這次讓我尷尬死了!」
「別急啊,我就是隨便看看嘛!」Tracy故作無辜地舉高袋子,笑得意味深長,「拆開了,還沒用完。嘖嘖,看來Mr. Whale還得再接再厲啊!」
「再你個鬼!」
蘇卻終於搶回袋子,埋頭往停車場走,懶得理她,「我手髒了!腦袋也髒了!」
可嘴上這麼說,腦海里卻不受控制地回放那個夜晚。
月光下他的輪廓像一副水墨畫,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包裹著她的,帶著她一點點動作。他的呼吸打在她耳畔,溫熱又沉重。
那股檀香縈繞在鼻尖,混合著他身上的氣息,讓她暈乎乎的。
她記得他隱忍的低吟,記得他繃緊的肌肉,記得自己故意玩弄的時候,他倒吸一口涼氣的模樣。
每一幀畫面都清晰得要命。
每一個細節都讓她心跳加速。
蘇卻把臉埋進圍巾里。那是江津嶼在機場買給她的,說波士頓冷。
撲鼻而來的,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她抬手摸了摸臉頰,那裡還留著臨別時的溫度。
還想要,想要更多。
「你這表情……」Tracy挑眉,「看來是真的很不錯?」
「閉嘴啦你,先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