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晚餐後來吃得很安靜。蘇卻一直在躲避江津嶼的視線,怕那雙總是看透她的眼睛又會讀懂她的心事。等到結束時,江津嶼率先起身,說是還有工作要處理。他走得很自然,仿佛剛才那番話不過是隨口而出的閒聊。
可她知道,那些話是說給她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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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酒店客房。
江津嶼站在窗邊,單手插兜,耳朵里是付立的聲音。
「您最近心情很好。」
他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壓了壓嘴角,語氣卻仍是慣常的平淡:「還好吧。」
電話那頭的付立心里翻了個白眼,尾音都揚起來了,還裝呢。
「等班席爾的書出版的那一天,真正的大決戰也要到了。」付立聲音透著股隱隱的興奮,「等了這麼多年,終於要到完結篇了。」
江津嶼手指輕敲著窗沿,微微眯起眼睛。
暴風雨即將來臨。
這些年,他明面上與江家脫離關係,為的就是讓江兆鋒放鬆警惕。當消息再也掩蓋不住,那位視江家名聲如命的老爺子,才會不得不把人交出來清算。
只是——
他的手漸漸攥緊,眼底情緒晦暗不明。
如果他有了軟肋,還能如此淡定嗎?
「對了,剛剛收到消息,班席爾說最新的手稿完成了,問什麼時候進行下一次通話。您還在愛丁堡?要不要安排飛機回倫敦?」
江津嶼沉吟片刻,「過幾天吧,我會通知你。」
他剛掛斷電話,門鈴便響了,透過貓眼,看見了意外的訪客。
江津嶼慢悠悠地打開門,倚在門框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怎麼,今早不是剛有人說這周的份額用完了?我就是特意提醒你一下。」
蘇卻沒理會他的戲謔,雙手抱胸,輕哼一聲:「我找你有正事。」
「哦?」江津嶼揚眉,「什么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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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卻,你說的『正事』就是這個?」
江津嶼握著手電筒,站在愛丁堡老城區的地下隧道里,滿臉寫著「這是什麼鬼地方」。
濕冷的空氣混著石壁滲出的水汽,隱隱還能聞到潮濕的霉味,頭頂昏黃的燈光搖搖欲墜,踩在腳下的石磚凹凸不平,還有幾道古老的水溝穿行而過。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價值不菲的皮鞋,深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
蘇卻在他旁邊晃了晃手電筒,笑盈盈道:「愛丁堡可是世界上最鬧鬼的城市,你都來了,不聽聽鬼故事,怎麼能算真正來過?」
江津嶼:「……」
蘇卻帶他參加的是愛丁堡最著名也是最特別的一個City Tour——作為世界上最鬧鬼的城市,隧道四通八達,導遊會帶著遊客穿梭在地下通道和古老墓地間,講述這座城市的神秘而又恐怖的傳說。
「這可是活的鬼屋!」蘇卻煞有介事地說,「這些隧道歷史悠久,曾經是地下社會的藏身地,據說有很多亡魂在這裡遊蕩……」
江津嶼睨了她一眼:「你信這些?」
「信不信沒關係,氣氛要到位。」蘇卻促狹地看著他,「你那雙鞋多少錢?」
江津嶼低頭看了眼已經沾滿泥水的手工皮鞋:「不貴,也就兩千鎊。」
「嘖,」蘇卻搖頭,「你這個大富豪也該體驗一下平民的樂趣。」
「那還請蘇小姐好好當導遊,帶我見見世面。」
他們一路說笑,完全沒聽進導遊講的故事。走著走著,就落在了隊伍後面。
「今天你在晚餐時候說的話,」蘇卻故意放慢步調,裝作不經意提起,「那個文學獎,真的是因為我嗎?」
「怎麼會,」江津嶼也移開視線沒看她,「就是太閒了,找個項目殺殺時間,正好這個還挺有趣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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