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鐵釺子扎了一下,牛肉已經軟爛入味了,李大成將牛肉撈出來,浸泡在鹵湯里。放了兩根粗柴壓了壓火苗,剛放上水,還來不及刷鍋,院門就被人敲響。
他拿過一旁的布巾,隨意的擦了擦手,快步前去開門。剛才風吹的院門來回碰撞,吱呀作響,想著也沒人過來,便索性上了門閂。
「順子哥,快進來。」見門外的人是趙大順,李大成忙不迭地招呼人進來。
村里都是熟人,白天連院門都不關,更別提上門閂了。剛敲了兩下,趙大順便覺著不妥,人家新婚不久的小夫妻,情熱也是有的,他是個過來人,自然知道有媳婦的好處。剛想著明兒再來,院門就打開了。
他見李大成手上還有水漬,還以為過來的不是時候,面上帶了兩分尷尬。
李大成引著他往堂屋走,趙大順將手裡的東西遞過去,便推拒著說不進去了。李大成見他一直站在門邊上,尷尬之中還有幾分迴避,便明白了。他笑著搭話,狀似隨意,卻在無意間解釋的清清楚楚。
「順子哥屋裡坐,我給院門關上點,這風太大了,呼呼的往裡吹。小橋昨日染了風寒,受不得涼。」
趙大順見李大成一臉坦蕩,也知道自己會錯意了,憨憨的笑了兩聲,跟著進了堂屋。堂屋裡火爐燒的正旺,一進來立時被熱氣撲了一臉。
沈橋早就聽見了外面的動靜,風聲呼嘯,雖聽不真切兩人說的什麼,還是提前找出茶葉泡上。
他知道趙家與李大成親厚,這個時候過來,想來是送喜訊的。他們都是同輩,照理說知會一聲即可,不必親自上門的。如今人家親自過來,他們自得好好招待,想著沈橋又拿碟子裝了幾樣糕點。好在家裡的點心零嘴,從來沒斷過,此時也不至於慌亂,失了禮數。
沈橋跟著李大成的稱呼喊了人,手剛搭上裝著熱茶的茶壺,就被一隻大手附上。有外人在李大成也沒有過分親昵的動作,拍了怕沈橋的手,自己接過茶壺,給兩人斟了茶。
家裡宴客,一般婦人夫郎都是不上桌的,吃酒飲茶都是男人的事,婦人夫郎不是在灶房裡忙乎著,就是忙著待客。
斟茶倒酒的都是常事,家裡宴客怎麼也得好生招待才是。可李大成不讓他做這些,上次宴請周恆也是,他的手剛碰上酒壺,就被男人接了過去,沈橋自然知道是對他的看重。
兩人目光交匯,男人似墨的眸底蘊著無盡的溫柔,沈橋很快別開視線。李大成淡淡一笑,繼續同趙大順說話。
不禁又想起中午的事,沈橋臉頰微燙,想著兩人有事要說,他在這也不自在,便回了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