磚塊和黃泥都是現成的,鍋也早就買好的,他自小在山裡長大,這點活兒幹著一點不費勁。
原本想趁著這兩日天晴,把灶台壘好,曬曬等明後天就能用了。不料天色瞬息萬變,天邊的那抹殘紅,瞬間便烏沉沉的雲層遮蔽,變得灰暗不清。
李大成正清理灶台上殘留的黃泥,沈橋忙招呼他進屋。堂屋的門沒有關嚴,被吹的「咣咣」作響。
兩人急匆匆的跑回屋裡,皆是一身狼狽,李大成身上全是的泥,手上臉上也沒能倖免,沈橋的頭髮也被吹的凌亂不堪。
李大成想幫沈橋理理散亂的髮絲,手抬到一半,瞧見手上的泥漬,無奈停在了半空。兩人的視線交匯,繼而男人清朗的笑聲,混著少年銀鈴的笑聲在屋裡響起。
「快洗洗吧,都是泥了。」沈橋端著盆過來,放在架上,招呼他過來洗手。
手放進去的瞬間,盆里的水就變的渾濁一片,李大成足足換了兩盆水,才徹底將手洗淨。堂屋的門一打開,冷風瞬時灌進來,潑出去的水用不了多會兒便會結成冰。好在院裡是土地,即使結了冰也不用擔心回滑倒人。
崽崽被擾了好夢,抖了抖毛,不滿的來蹭沈橋,喉間發出細小的嗚嗚聲。沈橋在小傢伙頭上揉了一把,火爐上有烤著的肉乾,他給崽崽餵了一根,才把小傢伙哄好。
因著李大成的營生,家裡每日鮮肉都不斷,總有些邊角料的碎肉。扔了可惜,李大成便簡單的調了味,捲成肉手指粗細的肉卷,放在火爐上烤著,等烤乾了正好給崽崽做磨牙棒。小傢伙得了吃的,也不吵人,乖乖的趴在墊子上咬的嘎吱作響,罕見的連碎渣都沒浪費。
沈橋自柜子里拿出乾淨的衣裳,李大成倒完水進屋,目光落在油燈下昏黃的人影上,如一副淡雅寧靜的水墨畫。
「衣裳換下來吧,這身新做的要厚實些,你試試,哪不合適的話,一會兒吃完飯我改改,不耽誤明兒穿。」沈橋說著,又從柜子底層拿出雙新鞋,同樣是厚實的棉鞋,鞋面上用同色的絲線繡了暗紋,鞋口還有一圈兔毛,瞧著就是用了心思的。
鞋子是提前做好的,這圈毛是後加的。自那日見李大成買了兔子,沈橋就動了心思,只是想到皮料難以鞣製,便沒有開口。
本來李大成就夠累的,早上去送貨,下午回來就滷肉,連歇歇都顧不上。天那麼冷,即使洗肉的時候加了熱水,但日子久了,手上也難免有些創口。
沈橋想著幫忙,可李大成怕他沾上血污,從讓他碰這些,。
若是不取皮料,兔子直接宰殺便可,省去好多時間。要是想要皮毛,便得費些功夫,除了保持皮料的完整,還得刮去油脂和碎肉,再行硝化,著實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