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行之嗓音低沉,緩緩地說道。
「落水之事何等兇險,沒有人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他嗓音清冷,在場的幾個女子面面相覷,都有些尷尬。
其中為首的一個女子鼓起勇氣說道:「我等背後議論他人確實不對。但也是覺得,世子高風亮節,怕你被江綰所騙。」
「是麼?」謝行之停頓了一下,嗓音似乎染上了溫柔。
「你們誤會了,她沒有騙我。」
「纏著不放的人,是我。」
在場眾人:「……」
江綰:「……」
那女子繼續說道:「世子怕是不知,這江綰的手段厲害得很,從前她就貫會討陸景言歡心,如今陸景言不要她了,她才……」
「姑娘,慎言。」謝行之嗓音染上了怒氣,「道聽途說,不足為信。」
那女子面色漲紅,還欲再說,江綰已經走了出來,嗓音清和地說道。
「我確實與陸景言有過婚約。」
「婚事是長輩定下的,他若是對我無意可直說,但他沒有,他一邊接受著我的好意,一邊詆毀著我的名聲。」
「你們都是世家貴女,自幼接受良好的教導,我想問諸位一句,是真誠對自己的未婚夫是錯,還是落水不肯受死是錯?」
在場眾人都沉默了。
她們都是未出閣的貴女,若是攤上了和江綰一樣的事,未必有江綰的心態去面對。
其實,江綰也沒做錯什麼。
她就是太有錢了,陸景言在外花費都記在江家帳上。
大家都說江綰為了討好陸景言,連臉面都不要了,倒貼陸景言。
但江綰說得沒錯,這陸景言若是正人君子,一開始直接退婚就是,這一邊花著江家的銀子,一邊在外詆毀江綰的名聲。
真是不要臉。
原本站在後面的一個青衣女子突然站了出來,輕聲說道。
「我信江姑娘,春日宴上,是江姑娘親口退了和陸景言的婚事。」
「這世道待女子何其苛刻,能似姑娘這般果斷鼓起勇氣來退婚的不多,我敬佩姑娘。」
這聲音沒有在剛才的對話聲里,江綰望了過去,對方回以一個溫和的笑容。
其他人面面相覷,方才為首的女子還有些不甘心,但話都說到這份上,她也反駁不了,只能幹巴巴地說道。
「江姑娘好口才,不愧是商賈出身。」
她轉身欲走,謝行之攔住了她,嗓音清冽道:「道歉。」
「你……」那女子被謝行之這麼說,眼眶瞬間紅了,嗓音忍不住發顫。
「好,你們都幫她。」
「我道歉,對不住,行了吧?」
她說完,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其餘的人也不敢多待,都跟了出去。
江綰看到這一幕,內心有些複雜。
這謝行之只是救了她,卻因為她名聲受損,還被迫和她一起被人議論。
「世子抱歉,我似乎給你添了麻煩。」
謝行之聽了她的想法,眸色暗了暗,再次開口的時候,嗓音染上了無奈。
「不瞞姑娘,謝家家風清正,這幾日的流言,確實讓我有些苦惱。」
江綰愣住了:「……」不會吧?她就是客套一下。
謝行之嘆了口氣,繼續說道:「父親責備我,說我一大把年紀還不成婚,才會鬧出這種流言來。」
江綰愣了一下:「不至於吧?」
這謝行之不過也就二十幾歲的模樣,怎麼就一把年紀了?
謝行之幽幽道:「大哥在我這般年紀的時候,慕哥兒都啟蒙了。」
「二哥和三哥也成了家,唯有我。是最不爭氣的那一個。」
不會吧?
謝家管謝行之這種叫還不爭氣?
那她呢?
「祖父也因此病倒了,母親很是傷心,這幾日忙著為我安排相看。」
謝行之按了按眉心,「我有一事,想請姑娘幫忙。」
話都說到這份上,江綰哪裡有拒絕的理由?
「世子,你儘管說。只要我能做到……」
「和我成婚。」
江綰:「???」
沒說完的話哽在喉嚨間,她抬眸,不確定地看著謝行之。
「世子,我可能這兩日熬夜看帳本,身子上火,有些失聰。」
「我方才,似乎幻聽了。」
謝行之看著她這副慌張的模樣,似乎是笑了一下。
他俯身湊近,嗓音低沉繾綣。
「江姑娘,你沒聽錯。」
江綰還是有些猶豫,「可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