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懷近些日子有些咳嗽,按道理還沒到秋燥的時候,太醫看了,說是有些肺空陰虛的緣故,霖兒雖然忙得也是日日兩三更天才睡,但每日都去看看他姐姐,他也許像他父皇一般,在公主那裡,才有些許平靜。」
「霖兒再有帝王的心胸,可內心,仍然眷戀親情,梅硯山幼時也教他讀書,他也親近過,他的馬術騎射更是姜熙手把手傳授,告過先帝,斬了他們和黨羽,到底霖兒還是有些憮傷。」
梁珞迦在自己的寢殿內只穿家常的衣衫,她前幾日去告了先帝陵,齋戒三天也哭了三天,回來雖沒病,卻還是有些疲倦,梅硯山與洛王姜熙一黨證據確鑿,定罪殞命,缺了兩個輔政大臣,近日朝中自然事忙,她本要出面,誰知姜霖主動表示該他擔當的時候,斷不能再躲在後頭,梁珞迦欣慰,但也有些傷感。
「你我謀劃,終究沒有白費,只是後面還有後面的事。」她長長嘆息。
「洛王府,還是我去一趟吧。」
梁道玄站起身來。
「別,沈宜說他拿聖旨去就是了,你何苦……」梁珞迦急得起身伸手去攔,「你說霖兒重情,哥哥你又何嘗不是,這些不該是你做的。」
「該有了斷的時刻,也絕不是我們推諉的時候,我就要離朝,讓我給霖兒再備一些能做的鋪墊吧。」
梁道玄笑中有一種令人安心的感覺,儘管一切盡在掌握,最近的變故,總讓所有人心中不大好受,他每日協助外甥理政,也知道洛王府的情形不大好處理。
梁珞迦想了想,還是說道:「讓沈宜和哥哥一道去吧,宋福民前些日子做了證人,現下不大好露面。」
梁道玄點頭應允。
沈宜一直持著聖旨等在殿外,他向梁道玄行了禮,二人一併沿著甬道朝宮外走去。
「徐家千金這些日子有來向太后請安麼?」
梁道玄問。
「再過十日,便是大婚吉期,她只來了一次,禮數所限,如今正在家中,太后派了十六個女官隨侍,徐照白倒是來了三四次,都是請辭首輔的位置。」
「他們祖孫倒是聰明。」梁道玄嘆氣。
「陛下仁厚,太后慈懷,姜熙雖廢為庶人,但到底是皇叔,未免今後有人暗責陛下,於是賜了自裁,屍首發還府上,也能全屍安葬,他夫人和孩子不用回封地去,就在舊府居住,姜熙一口咬定是自己命施夫人行事,施夫人如今也在府上,太后的意思是她的所作所為險些害死國舅,死不足惜,即便姜熙回護,也不能免除死罪。」
沈宜難得話多,梁道玄也知道聖旨的內容,只點點頭。
「國舅早就已經知道,自己因蒲安壽遇險,其實和施夫人以及洛王府有關?」
「很早就知道了。施夫人一直以心系佛法為名,四處走動,無人起疑,我卻始終覺得蹊蹺,在我殿試後的第二年,便在慈定寺從那火工處買來了線索。」
「然而國舅隱忍不發,只待今日。」
「陛下是個好孩子,長大的路上多個親人也好。況且彼時發難於我,是擔心我分走姜熙入京獨一份的皇親貴權,後來我們也算壓制梅硯山過幾次,然而……」
「然而姜熙有了孩子。他想要的,就不只是輔佐的權力了,而國舅,早已埋好了陷阱,握住了他的命脈。」
二人已走出西偏門,早已有太監引馬在此恭候。
梁道玄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先上馬,再朝遠處眺望,只見雲霞漫天,正是夕日垂墜時分,天際盡頭猩紅一片,美且猙獰。
沈宜倒也不急著催逼一個答案,他跟著上馬,也朝遠處一併看去,許久才道:「如果不是深諳國舅心性,我知此事,只會覺得國舅心深可怖,徐照白遠不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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