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每玩完一個項目,就跑過去和他顯擺一番。
嘰嘰喳喳的,像鸚鵡一樣,說個不停。
然後,臨走再抱怨一頓,某個大忙人都不陪她玩。
「坐摩天輪?」謝知言拿出手機買票。
這是簡雲禾曾經最想玩的。
網絡上流行的那句預言——在摩天輪最頂端和最愛的人接吻,就能天長地久。
像是某種執念。
在她心底留下永久的烙印。
可惜,當年的謝知言,沒能抽出時間陪過她。
如今,機會近在眼前。
簡雲禾竟沒了多少興致。
她自然地接過手機,買了一張暢玩全場的通票。
「按順序玩吧。」
摩天輪排在最後。
簡雲禾拉著謝知言,從海盜船到大擺錘,再玩到旋轉木馬……
這是謝知言第一次有這種體驗。
幼稚的、刺激的,甚至還有點點興奮。
玩到最後,摩天輪的檢票口,突然颳起大風。
幾秒鐘的功夫,天邊閃過刺眼的白光。
十二月份的天氣,本該雪落白頭的季節,竟下起了雨。
幾步之遙的摩天輪,因天氣原因落了鎖。
簡雲禾抬起頭,看著懸掛在半空中的小格子,忽然悲從心來。
不知,這算不算上天給她的另一種暗示。
或許,她和謝知言之間,從來都沒有以後。
看出身邊人的低落,謝知言把人護在自己衣服下,低聲安撫:「沒事,下次再陪你來。」
濛濛細雨中,兩個人依偎著往停車場走。
懷抱很溫暖,為了遮住她,謝知言半邊身子都淋濕了。
簡雲禾心裡,卻不合時宜萌生出些許質疑。
下次。
謝知言,我們,真的還會有下一次嗎?
第41章
我們回家
月底,城南項目正式啟動。
開幕式那天,沈雪棠以項目經理的身份出現,和謝銘川一起在台上剪彩。
這是雲城萬眾矚目的大工程。
各大媒體的報導,在網絡上迅速發酵擴散,掀起一波波熱評。
謝家老宅,一二樓挑高的客廳里。
繁複錯落的吊燈下,謝知言雙腿交疊,靠在私人訂製的真皮沙發上。
「父親當真玩得一手好牌。」
眼眸深邃不見底,聲線低沉得猶如寒夜冰封。
謝關城不由內心一顫。
從與沈家聯姻,到謝氏股權變動。
這一步一步,的確是他精心算計的。
目的就是讓謝銘川替代謝知言。
那又怎樣?
還不是怪他這個大兒子心思太多。
不懂得安分守己的接班人,他隨時可以換掉。
「無論誰掌權,集團都姓謝。你大可不必擔心。」
「是嗎?」謝知言低笑幾聲,語氣意味不明:「我看也未必,父親老了,還是安心享受晚年的好。旁的事插手多了,容易影響您長命百歲。」
院子裡汽車引擎聲響起,謝關城堪堪回過神。
剛剛,就那麼幾秒鐘,他竟從謝知言眼中看出了赤裸裸的殺意。
謝關城搖搖頭,自我安慰。
肯定是眼花了。
他一手調教出來的棋子。
謝家這麼好的後台,謝知言不會傻到輕易捨棄。
入夜,一家高檔會所包廂。
三個男人各自占領著沙發一角。
門外燈紅酒綠,人聲嘈雜。
屋內空氣寂寥,氛圍安靜地詭異。
桌上的兩排酒瓶眼看就被洗劫一空,齊淮最先沉不住氣了。
目光在兩尊大佛之間來回掃蕩,他把酒杯往檯面上一擲。
「喂,幹嘛呢這是,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來倆小時了,酒都喝了好幾輪,一個說話的都沒有。
若不是還能聽見喘氣音,齊淮都懷疑這屋子裡就他自個在。
踢踢歪在一旁的男人,話里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怎麼著?被人拉下來都不帶反抗的,這可不像你啊。」
謝氏易主,城南項目臨時更換負責人。
正主竟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還有閒情擱這喝酒。
他閉關的這倆月,世界崩成這樣了?
謝知言皺眉冥思片刻,語氣里的哀怨過分誇張:「唉,能力有限吶,日後得仰仗齊少罩著了。」
拱手握拳,態度很是謙卑。
瞧見那副死裝的樣,齊淮碎了句國粹。
他和謝知言是穿開襠褲從小長到大的。
這人什麼德性,他能不知道?
狗屁能力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