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值雨季,周大郎打算趁今兒天氣好上山砍些柴囤起來,防止回頭兒雨下起來沒有乾柴可燒。
周二郎跟著從棚子裡拎出把柴刀,「大哥,一塊兒去。」
周大郎用力擺手,指著周二郎的手,一頓比劃。
周二郎大概能明白大哥的意思,尷尬苦笑,上次他回家幫著收稻穀,不小心把拇指割破了,爹氣得差點兒把房頂掀翻,嚴令他不准碰任何有危險的器物,他握筆桿子的手比什麼都金貴。
家裡一年四季的活兒計基本上都是大哥在干,周二郎心中愧疚,周大郎卻從沒覺得二弟讀書是啥輕鬆的事兒。
他干力氣活兒還有個歇著的時候,二弟幾乎除了吃飯睡覺都在讀書。他吃飽了可以啥都不用想,二弟的腦袋瓜兒卻沒有閒著的時候,要是不累,小身板兒能瘦成這樣兒?一陣風都能給他吹跑嘍。
「大伯,鈺哥兒要上山,玩兒。」
周錦鈺學著幼童的語氣,仰著頭扯了扯周大郎的褲腿兒。
小娃大眼睛撲棱撲棱的,看著還有點兒羞臊,周大郎憨憨一笑,彎腰將侄子單手抱起。
比起常年在外求學的周二郎,周大郎幾乎是寸步不離,一點點看著鈺哥兒磕磕絆絆長大,對小侄子的感情並不比周二郎這個親爹差。
他對著周二郎比劃,意思是一塊兒上山,讓周二郎負責看娃。
周二郎點點頭,索性連蘭姐兒一塊兒帶上,小姑娘在這兒沒什麼玩兒伴,一來因為她不是這個村子裡的人,天然被排斥,另外就是大姐的原因了,就算有孩子願意跟蘭姐玩兒,家裡大人也不願意,怕影響自家姑娘的名聲。
周家莊地處大青山腳下,有泉水從山中流出,沿著地勢匯聚成一條蜿蜒的小青河,繞了大半個莊子。
河邊的楊柳灌木鬱鬱蔥蔥,臨水垂影,河中央有野鴨子帶著一群小崽子悠然游過,帶起一條長長的漣漪,河堤上三五婦女正用棒槌捶洗著衣物,村里人取上游水飲用做飯,下游水灌溉農田、涮洗衣物,十分便利。
「二郎回來啦。」
不時有村民熱情地和周二郎打招呼,有些相熟地會刻意停下來說上幾句話,看得出他雖常年不在家,但人緣兒極好。
周二郎絲毫沒有秀才架子,一一認真回應,禮貌亦不失親近,無論對方是村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還是沒人當回事兒的破落戶,他都一視同仁,讓人挑不出錯處。
穿過河上的石拱橋,眼前是一大片開闊的農田,東邊一片兒屬於莊子裡如周家這種自耕農的耕地,西邊兒一大片則是城裡大戶人家莊子上的田地,由佃農耕種。
東西兩片農田中間有一條丈余寬的土路,沿著這條路往西走大約二里多地,就進山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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