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郎的本意是藉機挑撥離間,利用林錦兒報復林氏,沒料到林錦兒反應竟然如此之大,目光中蝕骨的仇恨絕非簡單的妒忌。
周二郎緩緩道:「科舉是周鳳青的軟肋,系周鳳青一生之前途命運所在,少東家看得很準,就不知少東家可知自己的命運亦是掌控在他人之手?」
……
不久之後,周二郎從酒樓走出來,林錦兒倚靠在三樓欄杆上,輕嘆一聲,對方口口聲聲稱呼她為少東家,故意模糊她性別,無非是提醒她雙方僅僅是合作關係,莫要過界。
是個好男人,可惜,恨不相逢未嫁時。
周鳳青說得對,這世上唯有自己最可靠,前朝都出過女皇,她又為何不能做林家的家主呢。
秋闈的日子日益臨近,林士傑卻是流年不利各種麻煩纏身,先是他養在外面的外室被正房發現,嫡妻乃是名門之女,自是不讓,大鬧一通,這邊剛剛安撫好,緊接著又爆出他虐殺丫鬟……。
自顧不暇之下,他自然也就沒有心思去管周二郎,無人打擾,周二郎得以靜下心來,潛心讀書。
時間進入到五月中旬,天兒越來越熱,一到中午人變得特別睏乏,這日晌午,周二郎吃過午飯,回到宿舍正打算小睡一會兒,門房過來傳話,說是外面有人找。
周二郎隨著門房快步走到書院門口,卻見大姐牽著鈺哥兒站在書院門口正在四處張望。
周二郎吃驚,慌忙大步迎上去「大姐,你怎得帶著鈺哥兒到這兒來了,家裡出了什麼事兒?」
「說的啥話,家裡好著呢,咋?俺不能來看看你。」周鳳英白他一眼。
周二郎忙彎腰抱起兒子,「路途遠,大姐從未來過,你們是如何找過來的?——別站這兒,咱們快到陰涼處說話。」
「鼻子下面還有嘴,俺找人問唄,一路打聽著就找來了,你們這破書院建在半山腰上,地方偏路又難走,俺們娘倆花了三文錢,坐人家的驢子上來的。」
周鳳英說著話隨周二郎找了一處樹蔭下的石凳,坐下。
周二郎學業緊,有兩個月沒見到兒子了,想得緊,下巴抵在兒子的小腦袋上,親昵的蹭了蹭,溫聲道:「鈺哥兒和大姑吃過飯了沒,餓不餓,渴不渴?」
周鳳英笑:「鈺哥兒,告訴你爹,咱倆中午吃的啥?」
周錦鈺:「鈺哥兒和大姑吃的很高很大很氣派的大酒樓,裡面還有唱戲的、說書的,大姑點了肉還有點心,也給爹帶了——爹,我們發財了。」
「大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發什麼財了。」周二郎越發好奇,迫不及待追問。
周鳳英從籃子裡掏出個油紙包,放在石桌上,攤開來,「二郎,這大酒樓的東西就是不一樣,你也嘗嘗。」
「大姐你先說怎麼回事?」
「你先吃著,不耽誤俺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