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郎聽完,揉了揉眉尖。
這得要看怎麼理解男子漢氣概了。
贅婿只是一個身份,關鍵還是要看人,前朝的一位太監連男人都算不上了,但在關鍵時刻的表現比那些平日裡滿口仁義道德的所謂忠義之士都要令人欽佩。
想了想,他道「大姐擔心對不起蘭姐兒,可這天底下誰又能未卜先知?」
「算了吧,蘭姐兒的事兒還是我來做主,將來若是不好,自有我這個做舅舅地替她負責——就招贅吧,咱們周家人口單薄,多些人熱鬧。」
雲娘皺眉,「大姐把蘭姐兒看得比什麼都更重要,二郎若是替蘭姐兒做主將來萬一要是不好,我怕你們姐弟會生了嫌隙。」
「怨恨我,總比讓她自責要好受得多。就這麼定了,你幫蘭姐兒留意著些,睡吧。」
周二郎躺好,微微閉了眼。
夫君主意已定,雲娘抿了抿唇,沒再多說些什麼。招贅也好,還省得擔心遇上個不省心的親家呢。
周錦鈺睡著睡著被尿憋醒了,本來他就喝了不少雞湯,周二郎還擔心他吃鴨貨上火,給喝了不少水,剛才他已經在夢裡找廁所找瘋了,好容易找到一個,廁所門還是鎖著的,簡直要憋炸了,總算是醒來了。
從床上一骨碌爬起來,衣裳都顧不得披就往床下跑,周二郎睡得輕,一把拽住他,瞅孩子那樣兒也知道是憋壞了,忙拽過小被子把兒子一裹,抱起來就往連間兒的耳房跑。
睡得正暖暖和和的,肯定不能讓出屋子。
「爹,你還沒穿外衣呢。」
「不礙事,先顧你。」
耳房裡備著涮洗得乾乾淨淨的小木桶,平時晚上供周錦鈺起夜時用,白天就放在耳房裡,不用時裡面總是保留一部分清水,水裡不知道撒了什麼香料,以掩蓋任何可能出現的一點點異味兒。
周二郎在生活的方方面面絕對不會委屈兒子一點兒,周錦鈺在不知不覺中就被養得嬌貴而不自知。
即便與皇子皇孫站到一起,你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種若有若無的貴氣,高不可攀,真真正正的大家小公子。
其實周錦鈺有的,蘭姐兒基本上也都有,只是鳳英註定沒有周二郎那般千金散盡還復來的霸氣與自信,她只能把自己的生存之道灌輸給女兒,那就是「實惠、划算。」
或許這就是人的命運各不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沒有誰對誰錯,只能歸之為命運。
爺兒倆回了主屋,按平時的慣例,午睡醒後就得起來該幹什麼幹什麼。
周錦鈺今天實在不想再練琴了,磨磨唧唧不想起,說他被尿憋醒了,沒有休息好,這會兒還犯困呢,說著話假模假樣地捂著小嘴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周二郎如何看不穿小孩兒那點兒鬼把戲,他其實本來也沒想著讓兒子下午繼續練習,捏了把孩子肉肉鼓鼓的小腮幫子,正想著逗逗兒子,看他還能怎麼裝,秋霜進來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