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似乎是仍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並不回應我。
我只好如他安慰我那般,輕輕的撫摸他的脊背,一下又一下,耐心地等他的情緒慢慢平復。
我不知道過了有多久,久到我也跟著沉浸到爹的悲傷里,跟著他一起掉眼淚。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幕——
爹慢慢抬起頭來,淚眼婆娑地看著我,我從未見過如此脆弱的他,無助的像個孩子。
半年以後。
爹下旨封大伯為聖親王、鎮國大將軍;賜尚方寶劍,上斬昏君下斬佞臣;賜八爪龍袍蟒服,只比天子的龍袍少一爪之數。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親王的服制,等同太子。
不過我這個太子亦與歷朝歷代以來的太子不同,我的一應用具全部比照天子,龍袍亦是一樣,只有大小的區別而已。
——我身穿的亦是九爪龍袍。
幾個月後,爹連下兩道聖旨,賜婚大伯迎娶西北女王,准其在西北建立藩地。
大伯與女王的婚禮無比盛大,爹親自做主婚人,那一日的安京城,大街小巷掛滿了了喜慶的紅,大伯亦是一身喜慶的紅。
天神般堅毅俊美。
成親後,繼續在安京城呆了半個多月,大伯就要帶著妻子回自己的藩地上任。
啟程那日,正值初春,冰雪消融萬物復甦,溫暖而柔軟的晨光里,爹帶領全家以及百官親自送出城外五十里。
在大伯上馬前又親自為他正冠理服。
「陛下保重,鳳山走了。」
爹用力擁抱了大伯,我就站在爹的身旁,聽見他對大伯說:「大哥常回家看看,二郎會想大哥。」
大伯來到我面前,抬起手想摸摸我的頭,又收了回去,似乎是意識到這是公眾場合,而我是尊貴的太子,我的頭除了父皇,不是誰都可以摸。
我像爹一樣,主動擁抱了大伯,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我悄悄對他說:「大伯,我是鈺哥兒亦不是鈺哥兒。」
令我驚詫地是,大伯竟然說:「鈺哥兒是個好孩子,不管過去還是現在。」
我胸口中洶湧著抑制不住的情感,我不是個喜歡高調的人,更不喜歡人前高調,可我還是忍不住高調了一回。
我很會唱歌,雖然沒有受過專業訓練,雖然許多年不唱。
我用歌聲為大伯送行。
大伯走了。
以前默默守護著周家,如今又要踏上新征程,除了替大周守護住西北的大門,還帶著更長遠更深刻的歷史使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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