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敬口裡應著,卻是對周錦鈺不敢有絲毫不敬或是不周之處,東宮到處都是陛下的眼線,這裡飛進來只蚊子都會被匯報到陛下那裡去。
也就是太子自己不知道罷了,那些因為太子脾氣好,就敢對太子有所怠慢的宮人,這會兒墳頭上的草都多高了。
太子因為他爹對他冷落而煩惱,實在是……。
周錦鈺眼皮發沉,漸漸入睡,高敬的扇子卻不會停下來,依舊如太子醒著時一樣扇的認真。
他不似周佐,與太子殿下有著兒時的淵源,那他就做好自己應做的每一件小事,太子總會明白誰才是對他最忠誠的人。
正如高敬所預料地那般,東宮中午才發生的事,晚上就被匯報到皇帝哪裡。
二郎聽著宮人的匯報,聽到兒子抱怨自己沒哄到位都不等他睡著就走時,忍不住嘴角含笑。
又聽到兒子說要等他老了,也要處處管著他,不禁長指遮眉忍俊不禁。
宮人走後,二郎把今日東宮的趣事整理寫下,小心的收起來。
至高無上的權力太容易讓人為所欲為,也讓人冷酷無情,他要用這些東西時刻提醒自己——
他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而非權力的奴隸,他是鈺哥兒的父親,也是天下子民的父君。
第234章 番外四
登基以後,爹一直為大伯的婚事發愁,大伯已經三十大幾的年紀,不能再繼續拖下去。
用爺爺的話來講,大伯再繼續拖下去哪裡還有他的用武之地?
大伯在對待自己的親事上似乎格外執拗,世家貴女大伯不想娶,說他自己是個粗人,與人家貴女不配,強行拴在一塊兒也無甚可聊。
爹又派人尋那貌美乖巧賢惠善良的小家碧玉給大伯瞧,大伯還是不願意。
爹忽然想起了當年的西北女王,尋思著大伯是不是不喜歡嬌軟,偏愛那種野性難馴的女人,於是又派人從武將家族裡挑選合適人選。
大伯不堪其擾,沖爹甩出一句:大哥疼了二郎一輩子,二郎可容哥哥自己做回主?」
爹無言以對,只得做罷。
爹勸不了大伯,爺爺亦不行。
爺爺以死相逼,大伯道:「爹,您能讓大郎也如二弟般任性一回嗎?」
爺爺也無言以對。
無人知道大伯到底在想什麼,大伯也不肯說。
我曾悄悄問大伯是為什麼,大伯什麼也沒說,只是慈愛地摸著我的頭。
直到爹登基五年以後,大周朝在爹的治理下,朝局穩定、政通人和,一派欣欣向榮之象。
大伯進宮來找爹深談了一次,哥兒倆不知道談了些什麼,我過去的時候大伯已經出宮了,我只看見爹伏在龍案上哭得不能自已。
爹的哭是那種無聲無息的,我只能看到他的肩膀顫抖,聽不到哭聲。
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忙上前手忙腳亂地安慰爹,問他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