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辭職……」鄧離死死扣住她的肩膀,「等我馬上畢業了,你要你來做我生活的助理,早上叫我起床,晚上開車送我回家,我累了,記得幫我把衣服燙好送到酒店,又不難,你肯定能說到,而且我給的工資,你在學校里哪怕奮鬥十年,二十年,恐怕都賺不到。」
他真正想要的,其實是另一個,但他猜到林書玥給不了,便繞個彎子,退而求其次隨口提了個她也絕不會答應的事。
讓林書玥放棄事業選擇他,無異於故意刺激她。
他突然認清,林書玥罵得沒錯,他好像確實有病,既然感情上得不到回應,看到對方因為自己生氣,怎麼不算一種情緒起伏呢
這種感覺吧,就像光著腳踩在懸崖邊,很刺激,惹人注目,可那些注目不過是背地恥笑他荒謬,稍不留神,他便掉進萬丈深淵,屍骨都撈出上岸。
果然,林書玥果斷拒絕,甩開他的手,不滿他找理由羞辱她,甚至罵他神經。
她罵他,後退幾步躲他,鄧離心臟已然麻木到不起反應,臉上還能勾起一抹笑,接她的話茬。
「看來你還沒做好決心,可我就想要這個,怎麼辦」
「或者說。」他招手示意她過來。
林書玥身子朝他身上送些距離,聽完鄧離第二個要求,身子一僵,耳根紅的像是滴血。
「考慮一下,喜歡哪個。」鄧離見她耳朵透紅,久違露出有趣的表情。
這回,林書玥意外老實極了,明明十指攥成拳,她羞紅著臉,連挺直身板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呼吸急促,她急需出去換氣。從他邊上默默退下,林書玥撈起沙發上的紙袋,打算先逃跑一步嗎,鄧離偏偏不放過他,又勾著她。
「還沒回答我。」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林書玥被他接連戲弄兩次,已經無話可說。
「別這樣書玥。」他換了一副溫柔語調。
林書玥聽他這個語調,比之前還難受,自從鄧離提出第二個選擇,她聽什麼都覺得對方不懷好心。
「鄧離,你該不會……覺得我們還能複合吧」林書玥問他。
與其說是試探他,不如說她將猜疑賭作一把刀,刻薄又直白捅在鄧離心上。
當然,她自是賭不准這把刀的深淺。
她只覺得,鄧離今夜把她逼得有些不正常,她太久沒像今夜這般心
情忽上忽下,她也想問問鄧離,對她步步緊逼,於他而言有什麼好處。
「回答我,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為什麼還在意這些。」她以為聲音會很強硬,可念出來的詞,卻字句不流暢。
她手中握著指向他的武器看似鋒利,可乍一看,這薄薄刀面冰做的,隨便一擊,化成一灘水。
顫抖的,不安的,她也不明白聲音會變成這樣。
鄧離回應她的,又是一陣沉默。
就在林書玥以為鄧離不會回復了,他恰在林書玥握住門把手時,忽而出聲,「林書玥,你有過在乎我嗎」
不等林書玥回他,他繼續道,「既然從來沒有,我的想法,你也不必知道。」
「好。」林書玥擰開房門。
鄧離說話時怎樣表情,直到最後她都沒回頭,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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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鄧母生日恰逢周六,他們所有人被留下住一晚,第二天中午陪鄧母慶生。
鄧家豪氣,生日宴上的菜品個個精挑細選,就連大廚都是打飛機,特意從外省趕到湖城做菜。
林書玥早上起來,拉開窗簾,外面草地已經建好場子,剩下裝飾氛圍。
簡單用完早點,她端著一瓶牛奶,陪恩菲想了會創意環保日的作業。
恩菲一年回鄧家次數屈指可數,小孩平時和爸爸兩個人住在居民房,難得住幾天大別墅,一個紙盒子粘了一半,爺爺敲門來問她打不打桌球。
恩菲聽到這房子還有球打,扔下透明膠,蹦蹦跳跳打球去。
林書玥笑著嘆口氣,房間裡剩她一人,她撿起恩菲丟下的膠帶,繼續粘紙盒。
又來敲門聲,她放下剪刀,鄧離抱著一本書,站在門口。
兩人表情都略微吃驚。
鄧離掃視一圈屋內,沒看見恩菲。
林書玥正想說,恩菲去打地下室桌球了,不料道出個「恩」字,鄧離看都沒看她一眼,砰的聲,自覺合上房門。
他這是,當她空氣
林書玥尷尬地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