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種隱約的直覺,令獄卒畏怖之餘,又有些羞惱。
他怎麼會害怕一個離死不遠的犯人!
心裡想著,沈質得罪了冷貞,再能幹得力,肯定也出不去了。由此給自己壯膽。
一邊道:「都說沈大人是溫和謙遜的君子,該讓這樣說的人看看你現在——何等陰毒的眼神!這樣看來,你沈質披著一身人皮,其實還是個野獸,貪污之事,必定為真!」
說完,便將木碗扔下,提著湯桶匆匆離開。
沈質盯著他的背影,收回神思,起身端起熱湯,慢慢飲著。
喝完後,腹中總算有了熱氣,不至於又空又冷,攪得人難受。
沈質繼續靠回牆邊,靜靜地看著囚室牢門一陣,忽然伸手摸上眉宇。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那股令獄卒心生恐懼的陰厲之氣蕩然無存。
已經許久,許久,沒有露出這樣難看的表情了。
沈質自小長在三教九流中,接觸的都是典賣妻子、拐賣幼童之人,見過的髒污手段數不勝數,獄卒那種人已算得溫良。他若真想報復獄卒,自然有千百種手段折磨他。
可是他不願。
他不願與那些人一樣墜入淤泥,永世不能翻身。
右手虛握著,仿佛仍然捏著玉佩。沈質高燒未退,靠了一陣,又睡過去。
……
沈質當日即被下獄,在詔獄中度過了難捱的一夜,為他羅織罪名的冷芳攜卻未立刻開始查案,當夜宿在雲影殿中,雖然沒與天成帝交/合,卻被他抱著又親又咬,煩得他扇了皇帝好幾個巴掌,捏著那物不准天成帝發泄出來。
「唔、」天成帝悶哼一聲,眼中是忍耐的神色,他一口咬在冷芳攜的肩頭,問道,「你這麼恨他?竟然要親自動手。」
冷芳攜道:「他總是在我面前蹦躂,有恃無恐的樣子,我實在膩煩,正好這一段時間沒有事做,便要沈清儀陪我解悶。」
天成帝吮吸著泛紅帶著齒印的肌膚:「你啊……」
一夜無夢。
第二日天色不怎麼好,陰雨綿綿,光線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