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爾抬起眼睛,目光陰冷卻帶著隱約的探尋:「你暴露了什麼秘密?」
裴琮很滿意對方的反應,「我的秘密,有很多人想知道,但你還不夠資格。」
因為這一段他還沒編好。
但半真半假,威逼利誘,也足夠打動十五歲的西澤爾了。
裴琮說話緩慢而帶著壓迫感,越來越近,直到西澤爾幾乎能感受到他吐息中的溫度。
「你只是還沒意識到自己心底的欲望罷了。就像你說想殺我,卻在想我能給你什麼。」
西澤爾臉色一變。
「你很聰明,但還缺乏的培養。最主要的是……你的臉,我也很喜歡。」
這張臉曾給裴琮帶來無盡的屈辱和痛苦,裴琮為此自卑陰暗了很長時間,恨過痛過,才終於接受。
而現在,裴琮站在第三者角度,卻覺得自己真的長了一張很漂亮的臉,西澤爾完全沒必要自卑於這張臉。
西澤爾被踩中痛腳,移開目光。
「所以,你想要我做你的……什麼?」西澤爾咬著牙,逼自己從蛇洞中鑽出來,「工具?寵物?還是你的血包?」
裴琮笑了:「都不錯。」
「我會殺了你。」西澤爾緩緩吐出這句話,眼神冰冷如刀,「如果你騙我,我一定會殺了你。」
「當然,如果你覺得不滿意,可以隨時找機會殺了我。」裴琮忽然湊近,眼神中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逗弄,「只要你有能力。」
聽完最後一句話,西澤爾呼吸一頓,眼神沉沉,在裴琮身上盯了許久,點了點頭。
蝙蝠翼膜無聲地展開,影子在地面上拖出長長的暗影,像是捕食的蛛網,將西澤爾牢牢包裹。
裴琮笑眯眯,突然道:「既然要保護我,給我咬一口吧。」
他的牙齒從醒來的第一刻,就開始蠢蠢欲動。自己的血,會是什麼樣的呢?
裴琮權衡了一下,覺得西澤爾應該能接受被他咬一口。
西澤爾甚至至沒能看清裴琮的手如何抬起,脖子上已經傳來冰冷的觸感。
疼痛沒有到來,反而是一種奇異的快感,像是被毒液慢慢浸透,意識變得模糊,身體的反應卻被放大到極致。
「你……」西澤爾瞪大眼睛,胸口劇烈起伏,理智在快感中搖搖欲墜。
裴琮沒有放開他,反而更深入地貼近,像是要將他整個吞噬。
吸血的感覺很好,那種酥麻的感覺順著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甚至連骨頭都像是被碾碎,重新塑造。
整個過程不過數秒,裴琮的嘴唇便離開了那片蒼白的皮膚,他的舌尖輕舔過唇角。
「好了。」他鬆開手。
裴琮居高臨下地看著西澤爾,眸子裡蘊含著某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情緒。
西澤爾大口喘息,眼中充滿戒備和震撼,死死盯著裴琮不放。
小孩第一次被人這麼近距離接觸,裴琮想,確實應該不太適應。
「帶我回你住的地方。」
西澤爾:「……?」
裴琮面無表情:「我的地方被仇家一鍋端了。」
其實是不記得在哪了。
西澤爾:「……那物資?」
裴琮:「嘖,我明天帶你去搶。」
西澤爾覺得對方隱隱有點像吃軟飯的,但是迫於武力壓制,他把話吞進了自己肚子。
他走在裴琮前方帶路,知道自己暫且安全了,目不斜視距離裴琮兩米遠,以防自己再被咬一口。
裴琮在西澤爾不再死盯著自己的下一秒,就扭過頭去,臉皺成一團。
天,真的好苦的血!
小孩剛剛覺醒蛇類基因,血液里混雜了不知多少新生毒液,喝起來一股命不久矣的淒涼。
十五歲的自己真是個苦命的孩子。
但看到西澤爾手心掐得潰爛,也努力藏著掖著不想基因污染嚴重的秘密暴露的可憐樣子。
為了不傷害對方脆弱自卑的心,裴琮還是生生繃起了嚴肅臉。
暫時還是別告訴他,自己已經知道所有秘密的事情了,信任都還沒取得,再給人嚇跑了。
裴琮努力咽下口腔里的苦味,盤算著明天去搶劫誰比較合適。
兩個人的人影在輻射風暴的廢墟中拉長,交錯,糾纏,最後隱於夜晚。
*
從最開始,西澤爾就對裴琮心存疑慮,裴琮肯定想從他身上圖謀什麼,只是他現在還沒發現。
裴琮說的條件雖然吸引人,但都沒有完全打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