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的懷抱是他的港灣,他也是他哥的安心丸。
郁棠學著他哥平時撫摸自己的樣子,撫摸著肖正冕的後背:「哥,你別怕,我在呢。」
「嗯。」肖正冕低沉的嗓音帶著點笑意。
「哥,你要是難受就和我說哦,我會好好哄你的,我——嗯我反正就陪著你,好不?哎呀你也不要嫌我煩人,誰叫我心腸特別好特熱呢?不是不想寫作業哦,就是想和你多待著。」
「好。」
兩人靜靜的抱了一會,郁棠忽然仰頭問他:「哥,你感動不?」
肖正冕低頭看到這雙閃亮亮的大眼睛真繃不住笑:「感動。」
郁棠聽到感動兩個字心情可美了,倆人晚飯都沒吃完,洗漱完就上床睡覺了。
睡前肖正冕到陽台打了電話。
給景臣。
他很早就知道景臣是自己的另一個父親,點頭之交,肖凱從沒在他面前說過景臣的半點不是,做父親他們都很合格,□□人,他們永遠都不及格。
景臣接到他的電話很意外,幾次保證了這樣的情況不會再出現,他自己有醫院,只是覺得母親多年在監獄裡,捨不得在醫院給她也上鎖,這次徹底關起來了,讓他放心。
景臣問「真的要出國嗎?你不要信她的話,無論你認不認我,等我百年後都會留給你」
肖正冕道:「我不懂金融,將來也不想懂。」
景臣愣了一秒:「不學金融?」
「你們的事我不參與,我希望我的事也能自由,我不稀罕你們任何人的財富,不要再用這個捆綁我爸了,我不在乎。」
肖正冕從高一開始,或者更早,他的心裡就有決定。
他和肖凱也早就談過。
那一天,郁棠和他的爸爸們去旅遊,他陪著父親去了記者會,面對記者們的提問,看著父親們那段糾葛如麻的過往,提問著他的父親,『您生下所謂仇人的孩子,是為了報復嗎?如今稅務出現問題,您是否想用孩子平息這場風波呢?』
『對方也表明,只要您讓孩子回到景家,就能停止揭發和舉報,您怎麼看?』
他的父親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淡淡的說這不屬於本場記者會的作用域。
肖正冕不意外,也沒有很傷心,反而當時他在想的是郁棠今天走到了哪裡,有沒有多穿一點。
無論他父親當初生下他的初衷是什麼都無所謂,父親將他養大,為他操持,這是恩也是情,他會無條件站在父親的身邊。
所以當晚上父親和他說出那一句;『正冕,別讓爸為難。』
『出國吧。』
肖正冕沒有拒絕,也沒有點頭,他也很平靜的說出他的解決方法。
「我會提交F大的留學數據,但不是金融系,是導演系。」
肖凱很震驚的轉頭看他,他說:「中外合辦,大二之前在國內京大,大二之後去F國。」
肖凱問他這件事計畫了多久。
肖正冕說不知道,他從很小就開始查找能夠縮短和郁棠這三歲差距的辦法,只要郁棠隨便考上F國的一個學校,他們就能一起走。
肖凱點點頭:「你從小的建模比賽從不按照我給你的題目做,不做技術做故事,也是為了鍛鍊自己學導演的能力嗎?」
肖正冕坦然:「是。」
肖凱愣了一會忽然笑了,說肖正冕身上真有景臣的影子。
「景臣和我從小一起長大,他心裡藏著我父母死亡的真相,藏了十幾年,你也是,從小就決定不按照我給你的路走,瞞我這麼多年,你們真的很像,至少在這方面。」
肖正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傷了父親的心,但他不想讓自己後悔,他在十八歲之前當一個好兒子,他也希望在十八歲後當一個走自己路的男人。
肖凱說:「世界很大,從小就認定一個人,不是一件好事,不改了嗎?」
肖正冕:「不改。」
肖凱拍拍他的肩膀,有些欣慰的說:「認定的事一條路走到黑,這點像我。」
父親的飛機他沒去送,而是在家等了郁棠。
肖家在國內的產業很少,肖凱和鄭庭陽是在國外炒股起家的,不動產在國外按億為單位計算,國內的產業不算什麼,當初回國也不過是為了換個工作環境罷了,如今回到國外更如魚得水,他緊繃了多年的神經也放鬆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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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天郁棠就抱著肖正冕的枕頭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