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寸進尺:「那你可以邊教我數學邊教我滑冰嗎?」數學誠可貴,滑冰也重要啊。
季林越看她像只被風吹雨淋過的兔子,大發慈悲,勉強答應了:「好吧。」
葉紹瑤怕他反悔,趁熱打鐵和他愉快地拉了勾。至於後來的補習全都補到了冰上,那都是後話。
大巴車最終在岸北火車站外停靠,季林越和葉紹瑤下車,抬眼就看見了在街邊小店納涼的邵女士。
雖然在昨天的通話中,邵女士狠狠地說讓她自己坐公車回家,葉家女兒最知道媽媽的豆腐心,對此表示意料之內的感動。
猛然想起身後還跟了個人,他剛才答應幫她大忙,她也得秉著人道主義問候:「季林越,你怎麼回家?」
因為不是休息日,季林越的父母都在崗位上忙碌,把回家的難題都扔給了他。
邵女士在他們商量辦法時悄悄走近:「葉紹瑤,半個月不見,電話沒打幾通,這會連媽都不認識了?」
她以為的久別重逢,應該會驚天地泣鬼神,起碼女兒得抱住她的腰哭訴異鄉的思念。哪成想現實中的母女對上了眼神,女兒回頭操心起了別人。
她不由蹙眉懷疑,這就是獨立的成長?
「媽媽!」葉紹瑤拋下行李去抱她。
還沒來得及說開家常話,邵女士的新手機傳來響亮的「Hello,MOTO」,一通電話接入,葉紹瑤被迫噤聲。
對方應該是個溫柔的女士,簡潔的陳說後表達了冗長的感謝,話筒偶爾漏出粗糙的呲聲,葉紹瑤聽不真切。
收線後,邵女士牽著兩個孩子往公交車站走:「季林越,你媽媽沒請到今天下午的假,拜託我把你送回家。」
季林越點點頭,表示已經收悉。
回到家鄉的感覺真好,葉紹瑤如是想著,這裡的每一片瓦每一棵樹都有專屬於岸北的印記,都是無比親切的。
車窗外晚霞剛剛暈染半邊天空,耳邊除了公交車的引擎聲再無其他,紅燈亮起,周圍一片寂靜。
季林越也不忍打破這安靜氛圍,低聲咽語:「下一站就到我家了。」
「原來你就住學校旁邊呀,怪不得你總是替一年級站崗呢!」想明白一些事的葉紹瑤顯然很開朗。
實驗小學在早晨嚴查戴紅領巾這件事被譽為「鐵的紀律」,校門就是抓學風的第一關,故而每個年級每周輪流站崗負責檢查,季林越每次都雷打不動地出現一年級的值周名單上。
以前葉紹瑤還奇怪呢,以為他每次都是被拎出來罰站。
「你離我家也很近呢。」
話說到這裡,邵女士接茬:「我們就住這片湖區後面,一站路的距離,林越要是以後有空,記得來你姨家做客,你叔叔特別會做燉魚。」
把人送回家,葉紹瑤牽著媽媽悠悠走在街上,天色陰下去的岸北市很適宜散步,氣溫不躁不熱,聒噪的蟬鳴已經逐漸消減。
她說起這半個月的高興事,撒開話題就剎不住腳,從新鋪的塑膠操場到翻修過的體育樓,甚至連那半夜被風吹得撲簌簌響的樹都變成有趣的東西。
十句有八句說外面的好,惹來了邵女士一句風涼話:「不知道是哪個愛哭鬼臨走的時候還抱著爸爸媽媽說不要分開,現在是玩得不想回家。」
葉紹瑤表忠心:「我想的,只是一直沒排上電話機的隊罷了。」
話題又岔到酷似散學典禮的總結會,她笑著說歐指導像校長,在一眾高層面前打官腔,連光禿禿的頭頂都一模一樣。
說到學校,邵女士不得不提一嘴學習:「離開學還有多少天?作業寫了多少?」
葉先生平時忙工作,多數時候的家務活都落在她肩上。
大掃除那天,她推開葉紹瑤臥室的門,小姑娘走前把房間各處都收拾過了,書桌上的作業本摞得很整齊,封面嶄新鋥亮,連一道翻過的皺褶都沒有。
轉眼暑假已經溜走一半了。
葉紹瑤當頭被潑了冷水,只能蔫巴應和,打包票一天寫完數學練習題。
此時的小姑娘還高高揚起尾巴尖兒,哪料翻開書的第一句話會是——「媽媽,我練習冊的答案呢!」
彼時邵女士在廚房給葉先生打下手,提著菜刀就走向臥室:「這是在督促你好好寫數學,一年級都不及格以後怎麼辦?」
葉紹瑤哭喪著臉,遭受了巨大的打擊,心裡宛若裝著一潭死水,仿佛不會再有什麼能掀起浪花。
邵女士補充:「對了,俱樂部把剩下的課程折成現金,我已經收到了。」
好吧,還是有波瀾的。
她不喜歡這種一錘定音,把她釘死在學習的柱子上,當即提出異議:「我不明白,學習不及格和滑冰到底有什麼關係?當時到處帶我上興趣班的也是你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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