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開,該換你拉我了!」
「我就該把家裡的雪橇帶來!」
誰也沒管冰面平滑與否,和夥伴們手搭手開始了一場浩大的打出溜滑。
「季林越,我們也去玩呀。」葉紹瑤把季林越往裡拽,試圖帶他進入沸反盈天的世界。
季林越擺擺手:「有些幼稚,我不去。」
葉紹瑤笑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你別裝成……啊!」剩下的話到嘴邊,轉成一聲驚呼,一陣冰涼鑽進領口,雪渣子附在脖頸上,又冷又癢,嚇得她直哆嗦。
她生氣地轉頭尋找始作俑者:「誰啊!」
「不好意思啊,我打偏了。」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舉手致意,隨即用另一隻手裡的雪球向原定的目標砸去,「你有本事別跑!」
葉紹瑤並沒有咽下這口氣,對方吊兒郎當的口吻反而勾起她的勝負欲,即便她從沒見過那個高年級的男生,她依然蹲下身團起雪球,然後朝著他的方向狠狠釋放。
季林越也學她蹲在地上,用雙手壓緊雪球:「你還需要雪球嗎?」
怕被對方壓倒性報復,她沒有戀戰,打算先開溜:「他沒發現那個雪球是我砸的,我們快跑。」
跑是沒有跑掉的,不知道誰起的頭,打出溜滑的隊伍最終變成了一場打雪仗的混戰,有意的或無辜的都被卷了進來,大家各自為陣,不管對方高矮胖瘦,誰也不認識誰,誰也不幫誰。
葉紹瑤沒能順利溜走,一路上被好多濺起的細碎雪塊誤傷,她只能被迫加入戰爭,抓起地上的雪就往四周扔,直覺指揮她束好圍巾戴好帽子,靠著盾甲逃離戰場。
有嗓門大的學生貼著窗戶報信:「校長來啦——」
操場上人頭攢動,匆忙四散回到班級,預備鈴適時打響,葉紹瑤打算回公區取工具。
「我東西呢?」她刨開被倒在花壇里的雪堆,這堆沒有,那堆也沒有,地磚已經被鏟車清理乾淨,肯定更是藏不下一把鐵鍬的。
邵女士早晨還千叮嚀萬囑咐別弄丟了,這會就真丟了。
下課,季林越偷偷串班,把自己的笤帚給了她:「你先把它拿著,中午去保潔室找找,也許是保潔阿姨錯拿也說不定。要是沒找到,你拿個笤帚應該也能向你媽媽交差。」
她收下他的恩情,依言求學校的保潔阿姨帶她去保潔室看了幾眼。她的鐵鍬壞了小半邊手柄,模樣很不協調,在一眾工具里很是扎眼。
「還好我不用被罵了。」剛才翻雪堆做無用功的時候,她甚至已經把挨屁股蛋還是挨手板心都選好了。
別說,季林越可是幫她找回東西的大功臣,自此,葉紹瑤逢他就誇大好人。
「大好人,我們寒假一起去哈市看冰雪大世界吧!」
季林越背上書包搖頭:「大好人的寒假已經被排得滿滿當當。」
「你要參加比賽啊?」她難以置信,難怪這段時間他一直跟著編舞老師練節目呢。
「是市級的比賽,不過我得先通過區級賽的選拔,也是寒假的事。」他點點頭,「而且,媽媽還給我報了數學競賽,讓我去試試。」
季家父母對孩子各有要求,季先生希望季林越繼承他的衣缽學習滑冰,溫女士則更看重他的學業,學習奧數也是她的主意。
「好可憐。」
寒假本來就該愉快玩耍的,可是她又有點想去看他比賽,好糾結。
……
打從期末考試一開始,葉小姑娘就開始給邵女士做功課,天天在她耳邊叨叨滑冰長滑冰短,讓她誤以為女兒是想上冰場了。
她問:「數學及格了?」
「及格了!」多虧季林越押中了題,她不僅及了格,還提前交了卷呢,連數學老師都對她刮目相看了。
邵女士正在剝橘子,語調始終放得很輕:「有八十分沒?沒有甭想。」
葉紹瑤氣呼呼的回嘴:「你耍賴!」大人怎麼也可以出爾反爾呢。
硬的不行來軟的,她又換了一套攻勢,開始承包家務活。
哪知道邵女士是個軟硬不吃的人物,惡作劇似的讓她東掃掃西擦擦,樂在其中。
「媽媽,我就是想去看季林越比賽,他明天就要參加選拔賽了。」
清閒了幾天的邵女士彼時窩在沙發里吐瓜子皮,電視裡演到孫悟空三打白骨精,齊天大聖次次破了白骨精的謊言,唐僧卻一意孤行,念起恐怖的緊箍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