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兩個小孩搭伴回家,天上飄著小雪,兩人走得比平時慢些。
「前面就是野湖了,走走走。」她沒忘記剛才的豪言壯志,使了牛勁兒把身邊的季林越往旁邊的岔路拉,生怕對方溜號。
她在滑冰領域沉寂多時,終於可以再次一展風姿。
「我一定要讓你大開眼界!」
前些天野湖還沒開冰,周圍有城管叔叔死守湖區,她瞞著邵女士背了那麼多天的冰鞋,終於在開冰這天派上用場。
利落地蹬上冰鞋,取下冰套,她拽著季林越走下岸,想像自己是一條被放生的小魚,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歸屬地。
簡單的滑了幾步,她迫不及待地對他說:「你仔細看哦。」
話音剛落,她直接給了一個後外點冰跳……毫無高度可言的一跳。
季林越有些無從吐槽起,但看著女孩穩穩落冰的興奮樣,他選擇網開一面:「我從來沒有見過第一次跳躍就成功站住的天才。」
「是吧!」她搓著小手,再次整裝待發,「再來再來!」
她調整了位置,重新起跳。
……果然驕傲使人落後,跳躍依舊沒有給足高度,浮腿沒有來得及打開,她用雙足在冰上畫了個踉蹌的圓。
小姑娘的臉有些癟下去了。
季林越引開話題:「再試試其他跳躍呢?」
葉紹瑤短暫失落了幾秒,重振旗鼓,自己給自己報幕:「接下來是運動員葉紹瑤的後內結環跳。」
起跳有些遲疑,但也算站住了。
「後外結環跳。」
起跳的待機時間還是有些長,雙足落地且手扶冰。
這冰真涼,她衝著小手哈氣取暖。
腦袋上方遞來一雙手套,它的主人很是驚訝:「你出門都不帶手套?」
反射弧經常離家出走的葉紹瑤終於反應過來:「呀,我說怎麼這麼涼呢。」
戴上手套,她向贊助商拍手以示感謝,最後給了個後內點冰跳。
之前的跳躍都沒有大錯誤,需要下的也是時間上的功夫,季林越只是點頭說不錯,以鼓勵為主。
但這一跳明顯看出陸地訓練的弊端,鞋底是平的,很難找到內刃起跳的感覺,他及時指出:「你的內點刃太平,要及時改。」
葉紹瑤嘀咕:「是嗎?」
她相信季林越不會瞎指揮,但怎麼改也是個問題,她又嘗試了一次,摒心靜氣,結果……前刃在冰上輕輕劃了一圈。
起跳的感覺不對,她根本沒跳起來,虛晃了一槍。
這可把她難住了,只能幹笑兩聲:「沒關係,我以後再找找感覺啊,接下來是勾手跳。」
葉紹瑤放低重心,刀齒砸向冰面,對她來說,這一個跳躍的目標僅僅是能在空中轉圈,掩飾剛才的尷尬。
很好,跳起來了!
「這……不是你的內點跳嗎?」完全相同的兩個跳躍,而且刃都是平的。
剛才還鬥志滿滿的葉紹瑤被幾句話打擊得像被霜打過的茄子,實在對阿克塞爾跳不抱期待:「那今天就這樣吧。」
她爬上岸,想回家了。
換下冰鞋,她虛虛地踩在枯草地上,有些討厭季林越有話直說的嘴,說她這裡不對那裡不對。但本來就是她求他點評的,也怨不到他的頭上去。
說到底,她有些和自己慪氣。
她很清楚自己的跳躍並不規範,雖然零零散散跟著陸地訓練了很多節課,但沒有教練和鏡子,她無法看到學習的效果,就算有些時候她自覺姿態彆扭,也說不清怪在哪。
餘下的路安靜得出奇,季林越只能聽見雪花落在頭髮上的聲音,他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
「明天你還陪我去冰場嗎?」
小姑娘有些哭腔:「嗯?」
「我明天放學教你跳躍吧。」
「真的嗎!」季林越能感覺她的聲音亮了起來。
「畢竟我也想看看,一天能掌握六種跳躍的天才。」
第19章 她知道死亡就是消失,是永遠不能見面,她捨不得和他們永遠不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