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季林越的教學果然有兩把刷子,頭一天還穿著冰鞋跳得磕磕絆絆的小姑娘,今天的落冰率已經能達到十之八九。
葉紹瑤很滿意,當即捧起他的手感激涕零:「謝謝季教練!」
「還好,你本來練得也不差。」季林越看透了她的表面恭維,抬手壓低了帽子,「我回家了。」
天冷得很,尤其到了融雪的時候,路上都是四面八方升騰的寒氣,他在野湖邊蹲了小半小時,被眼前身影帶起的風吹麻了臉。
「啊!季林越,我刀齒卡住了,快來幫我!」
還沒走遠,熟悉的聒噪聲轉為一陣痛呼,葉紹瑤已經捂著腳踝敦實地坐在冰上。
季林越丟掉鞋包滑下了岸,跑去檢查狀況。
「我是不是扭腳了?」她嘶聲,嘗試鬆開鞋帶。
冰面並不平整,表面是彎曲交錯的劃痕,有些用刃極深,隔著手套也能摸出明顯的凹凸。
葉紹瑤遭遇的情況還要遭些,她剛才的點冰剛好卡在了十字縫中,向上的動力並不能讓她擺脫鑿出的冰槽,旋轉那刻失去了重心,她被拽在了原地。
腳扭了固然痛心,但好在她在滑冰前只摘了圍脖,身上沒有摔疼,她安慰自己。
季林越摁住她的鞋面,想先把她的腳釋放出來,手剛觸碰到她的棉褲,葉紹瑤又開始了痛哭。他只能屏蔽掉耳邊的叫喊,儘可能輕地繼續手裡的動作。
「已經腫了。」他如實陳述,隨即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腳放在冰面上。
皮膚接觸到冰面的那一刻,葉紹瑤愣住了,隨著大腦傳遞出刺骨的信號,她才遲鈍地縮了縮腳。又牽扯到痛處了,她繼續嗚呼哀哉。
「我媽媽教的,腳扭傷要及時冰敷。」他指了指腳底天然的冰,然後搓掉指尖的涼意,替她揩去淚痕,「別哭了,冬天的淚珠是會結冰的。」
葉紹瑤只記得那天的後續很狼狽,她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季林越被兩人的書包和鞋包壓慢了步子,在一月的晚風中凌亂。
她被邵女士發現偷偷滑冰,但媽媽全身心地關注她的傷情,只是含著心疼說下不為例。
鞋包不知何時被媽媽藏了起來,她在客廳遍尋無果,敗興地出了門。沒錯,不過是缺了半條腿而已,不過是滑不了冰而已,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下禁令了。
她是一個頑強的勇士,在季林越去冰場前感到了他家樓下。
季林越張圓了嘴:「你不是才崴了腳嗎?」
她大言不慚:「既然你誠心誠意地發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其實我是一個擁有自愈魔法的公主。」
季林越攙著她就往外走,什麼大發慈悲,什麼魔法,聽著就不像好人。
……
依就是練習跳躍的日子,季林越在簡單複習了步法和反直立旋轉後,開始千篇一律的跳躍。
2T算是手拿把掐了,但其他跳躍還是老樣子,他總覺得只差那麼臨門一腳,或許下次嘗試就能成功,但現實卻讓他摔了個屁股墩,以示清醒。
教練讓他別心急,人不能一口吃成胖子,得一步一個腳印。
越臨到集訓課的結束,季林越反倒越不急了,能成則成,成不了再跳幾次,他參悟到穆百川的從容,效率反而突飛猛進。
「季林越,你剛才是不是找到勾手兩周了!」葉紹瑤衝到場邊,公然放開音量叫住他:「你居然在這幾天就把它找回來了,你好厲害!」
自從聽說她創造條件刻苦自學,最後不幸崴腳的事跡,深受感動的穆百川就默認她可以在旁觀摩教學,但此後她越發肆無忌憚,已經漸漸有打擾學員學習的趨勢。
「葉紹瑤。」穆百川向場外做出噤聲的手勢。
葉紹瑤被點名提醒,撅著嘴收回踮起的腳後跟,沒關係,反正季林越也會自己滑過來的。
沒有溫女士陪同的時候,她就是冰場掌管物品的神,起初只是幫季林越看看書包鞋包,後來認識的同學也開始拜託她保管東西。
冰場的儲物櫃開始收錢了。
「葉紹瑤,可以把我的水杯給我嗎?」不多時,某人果然過來了。
葉紹瑤熟門熟路地抱起保溫杯,再順手拿起躺在凳子上的練習題,問道:「這次又給你念哪道題?」
三個小時的課程,別人在場上旋轉跳躍,他卻躲著教練的視線寫奧數比賽預測題,可把場外的葉紹瑤急壞了。
她不止一次替他提心弔膽:「你好大膽呢,居然在穆教練的課寫奧數。」
「可我已經完成了教練的跳躍目標,還學會了換足旋轉,」他不疾不徐,報了頁碼和題號,「再給我念一遍這個題吧,謝謝。」
有天賦的人就是了不起啊,葉紹瑤翻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幾天前被2Lz急得團團轉的人是誰。
不過看在他過幾天就要參加奧數競賽的份上,她還是選擇成為他偷懶的幫凶。=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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