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住:「你喝這麼多?」
「哪能,」葉紹瑤揉了揉胳膊,一屁股坐在床上,「我本來只買了一瓶,但是你猜怎麼著?」
季林越看她眉尾都壓不住笑意,配合地搖搖頭。
「我中了再來壹瓶*!」
她說自己就蹲在便利店門口,看售貨的阿姨抱來了一箱冰紅茶,在阿姨充滿敵意的目光下又開出一瓶「再來壹瓶」,後來一連開出四瓶也都是。
「我猜那一箱都是『再來壹瓶』,但因為拿不下那麼多,只能把所有開了蓋的都帶走。」她還覺得有些遺憾。
「葉紹瑤,」邵女士打開對面的房間,站在走廊上催促,「快回來睡覺。」
「我吃完泡麵就回去。」
但燒水還需要功夫,她趁等候的時間摁開了電視機。
「今天冬奧會有花滑比賽,你知不知道?」
知道她的意圖,季林越替她翻找遙控器:「知道。」
體育頻道果然在轉播溫哥華冬奧會。
「是女單自由滑啊。」看樣子似乎剛好開始。
前天女單短節目結束,葉紹瑤從媽媽的報紙上看到的新聞,華夏隊尹誼萱在節目後僅獲得53.76分,比省冬會創下的賽季最佳成績低了將近十分。
「是因為國內打分太高了嗎?」
「裁判的打分標準不一樣,」季林越說,「國際賽參考的要素更多。」
「比如?」
「國籍,還有表演風格。」
「表演風格很不一樣嗎?」葉紹瑤思考,不都是根據音樂的基調做出喜悅或憂傷。
而且論說國籍,「闞玉前輩不也拿過世界冠軍嗎?」
可是仔細想想,華夏的單人滑發展了幾十年,獲得世界頂級賽事冠軍的有且只有這麼一位。
難道真被這小子說中了。
電熱壺的按鈕跳動,新鮮的開水從壺嘴鑽出熱氣,撲在整潔的牆紙上。
「瑤瑤。」對門的邵女士又發聲。
「等一等,我馬上就吃完了!」雖然現在面還沒泡好。
兩扇門都虛掩著,邵女士逕自走過來。
「教練來電話了。」
「穆教練?」聽筒里正是穆百川的聲音。
穆百川省去寒暄:「小葉,花滑協會打算邀請你參與表演滑,你得先做好準備。」
「真邀請我?」
不得不說,季林越是有些預言能力的。
但她一不出名二不頂尖,表演滑的事怎麼會落到自己頭上。
「對,還有小季,但我現在聯繫不上他。」
「季林越就在我旁邊。」
師徒幾人簡單聊了明後兩天的賽程,表演滑安排在二月二十八號下午。
季林越用一句話打斷葉紹瑤對表演滑的所有憧憬:「我們三月一日開學。」
四目相視,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要是參加表演滑,勢必會耽誤回岸北的時間,之前購買的機票就會作廢。
葉紹瑤不耐煩地撐著下巴,媽媽最看重她的學習,一定是不會同意的。
她遲疑地抬頭,看向靜靜旁觀的邵女士。
邵女士張嘴卻問:「穆教練,可以給孩子們安排在前兩位嗎?」
葉紹瑤腦袋裡的瞌睡蟲被趕跑了大半,悄悄對季林越感嘆:「我媽居然默許我逃學了!」
那邊通話結束,邵女士把女兒的話盡收耳底。
「什麼逃學,趕凌晨的航班也得趕回去。」
想到突然增加的表演滑和接踵而至的新學期生活,葉紹瑤唉唉嘆氣,自己好像拉犁的牛,忙東忙西。
到頭來,作業還沒寫完。
「可我表演什麼呢。」
她的磁帶里只有短節目和自由滑兩首選曲,總不能把比賽的節目再滑一遍,顯得多不重視觀眾。
現趕製一套節目也不現實。
季林越慷慨解囊:「我這裡還有兩首。」
「可以嗎?」她的眸光微弱地閃了閃。
她熟悉他的整套節目,如果提前順兩遍動作,說不定真能應付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