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積分規則,華夏隊的團體積分位於世界第七,順利入圍團體賽名單。
但參賽隊伍要求單人滑選手各兩名,雙人滑和冰舞組合各一隊,還需要註明替補隊員。
替補該帶誰,是個難題。
「男單的秦森河一直是國內二號,冰舞的話……朱指導,咱們的冰舞運動員有什麼成績?」
朱指導左右逢源,將每一對的優勢娓娓道來。
安/廖是老將,攜手十餘年,幾次獲得全錦賽冠軍,有豐富的世界大賽經驗。
葉/季有單人滑的功底,國際裁判的認可度高,剛拿到華夏杯的銅牌。
「那麼,你認為該選誰成為金/陳的替補呢?」主任拋出了經典的二選一問題。
陳新博的骨傷還沒有好全,他極有可能放棄團體賽的冰舞名額,所以替補名額一定不是沒有用處。
有人搬出團體賽的規則:「短節目後,積分排名前五的國家才能晉級自由滑,咱們的單人滑在國際中流,冰舞更是不受青睞,晉級希望很渺茫。」
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話里話外都是一個意思,團體賽沒有奪牌希望,誰上都是一個樣。
「話不能這麼講,」又是茶盅碰向桌面的聲音,主任擰著眉心,「誰能為國出戰,對外人來說沒有區別,但於運動員,是可以改寫他們命運的。」
即使是在國際上多次露面的安/廖,也沒有登上過冬奧會的盛大舞台,誰都需要這樣的經曆書寫自己的履歷。
會議室的氣氛有些尷尬,像剛剛結束一場唇槍舌戰,選擇安/廖還是選擇葉/季,與會代表分成三派。
安/廖是老將,雖然國際成績一直墊底,但賽風沉穩。
葉/季是新人,迄今只有一場國際賽的成績可查,各種比賽資料都不足,更像一顆不知良莠的種子。
「瑤瑤,開免提。」一直沒有出聲的容翡終於發言。
她亮聲說:「領導好,我是雙人滑的容翡,我想推薦葉紹瑤和季林越成為參加團體賽的冰舞運動員。」
這是領導協商的事,哪裡有運動員插嘴的餘地,朱指導打斷她:「我們會給出妥善的解決辦法。」
容翡繼續說:「想必各位領導對華夏杯的成績還有印象。」
冰舞比賽中,葉紹瑤/季林越以145.77分的成績獲得第三名,安雨/廖惟排名第七。
在當時的總結會上,教練團對各運動員的成績展開分析,安/廖的所有接續步都沒有得到裁判的承認,短舞蹈的圖案舞也只有一級。
這也不是頭一回發生。
他們是華夏本土培養出來的,和國際規則不相容。
「小翡,比賽在即,你和搭檔好好準備比賽,其他的不用上心。」主任手動給她閉了麥。
以選拔賽的形式主義變化太快公平競爭替補名額。
容翡安慰:「選拔賽就選拔賽吧,你們沒有問題的。」
她一點都不擔心葉紹瑤和季林越的能力,才組隊兩年,已經可以雄踞國內二號的位置。
事不宜遲,今天剛下了會議,第二天就是選拔賽,為了進一步體現公平的主旨,朱指導又從二隊撥了些苗子過來。
比賽就在國家訓練館舉行,規模很小,除了裁判和集訓隊的成員,其他人概不入內。
一場定勝負,運動員們在休息區整裝待發。
「季林越,聽主任昨天那意思,是不是不太想讓我倆參加團體賽?」
有容翡做引薦人,懷裡還有沒捂熱的獎牌,偏偏他們還要大費周章舉辦什麼選拔賽。
「難說。」
有一個冒昧的小猜想,即將實踐。
安雨和廖惟首先上場,滑的還是那段森巴舞。
表現力的確很強,他們規避了華夏杯時的細微失誤,又對各個技術動作的銜接做了打磨,觀賞性比上次更好,但毛病還是很明顯。
他們的步法還是老樣子。
這樣的接續步很難在國際拿到高分。
但國內的裁判自有評判標準,在所有選手完成節目後才統一亮出分數。
意料之內,安/廖的技術分又高出一截。
和上次一模一樣的結果。
「經過公平公正的選拔,花滑協會的從旁監督,我們一致決定,將冰舞替補名額留給安雨/廖惟。希望其他運動員不氣餒不放棄,在其他賽事中爭創佳績。」
「朱指導。」賽後,總指導將葉紹瑤和季林越單獨留下談話。
小姑娘一臉不服輸,腰板挺得直直的,張口就說:「安/廖的接續步真有問題。」
朱從育問:「問題在哪裡?」
教練就是這麼教的,國內專家鑑定過多次。
「冰上圖案、步法串的scrape和jump,都不標準。」葉紹瑤回答。
她和季林越的基本功是金蕎麥築下的,又有瑞秋格林的多次指導,是實打實按照國際鑑別標準培養出來的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