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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冊的封面是系統自動識別的最近照片,小小的方形擠了兩顆腦袋。

這是容翡大師的拍攝作品,攝於五分鐘前。

相片中的女孩騎在男生的肩上,披著國旗,抬頭看天上的星星。

他們都笑著,應該在說什麼。

是那隻大白老虎,葉紹瑤記得。

剛才季林越提了它的名字,但她腦子不太靈光,不出意外得沒記住。

「得虧拍得還行,」葉大評論家對照片指指點點,「否則我還告你侵犯肖像權。」

這只是還行?

容翡不敢置信,這可是能直接裁做雜誌封面的程度,「季林越,你管管你的小青梅吧,飄到沒邊了。」

熟人局裡,什麼話都能講,什麼玩笑都能開,葉紹瑤笑著拿季林越做掩護,躲過容翡一波又一波痒痒招兒。

張晨旭扶著額頭,看她們的心理年齡,真該一人發把水槍互相滋。

場上的頒獎典禮結束,主持人用雙語播報下一個環節。

觀眾席默契地噤聲,場內響起莊重的交響樂。

這是嚴肅的時刻。

聖火之下,希臘國旗升起,奧林匹克旗幟在頌歌中降下。

在風中招展了半個多月的奧運五環,將交接在下一屆冬奧會主辦國的手中。

是華夏。

從2015年7月31日開始,十三億華夏人都在等待著這一天。

會旗從平昌市長的手中遞出。

屬於平昌的奧林匹克時間已經走入尾聲。

首都市長將會旗四次揮動。

屬於華夏的奧林匹克時間正式開始。

在平昌這片土地,看華夏國旗冉冉升起,口中的國歌唱了千千萬萬遍,都描繪不出心潮的澎湃。

葉紹瑤被「首都八分鐘」感動得不像話。

尤其在舞蹈演員用冰痕織就中國結的時候,各種華夏元素鋪陳眼前的時候,恢宏大氣的《歌唱祖國》承載了太多文化底蘊,又被寄託了太多感情。

地面屏幕的數字不斷跳動,自1924年以來的二十三屆冬奧會,也終將向2022年的新一屆邁進。

「季林越,我想滑到2022年,我想參加家門口的奧運會。」

「嗯,我們早就說好了。」

「拉勾。」

季林越回頭看她,微抬的眉眼似乎在問她幾歲。

「拉勾嘛。」她伸出手指。

08年夏奧時的她還太小,悶頭只有繁忙的學習和腳下的冰雪,不懂得為何人們會為了一枚金牌瘋狂。

現在她確信,此刻的自己也是那樣瘋狂。

世界第十。

她想將這個數字縮小,讓自己沿著這座雪山艱難地攀登。

最好能登上山頂,再將來時的路一覽無餘。

「我想拿奧運冠軍。」她說。

「嗯。」

這是他們共同的理想。

他們一定要在家門口,拿下一枚屬於華夏冰舞的開天闢地的金牌。

……

關於平昌冬奧的一切都成為歷史。

聖火熄滅,又同時燃起漫天煙花。

他們被每一個剎那的火光映亮,花火流瀉而下,在臉頰留下綻放過的痕跡。

時光在這刻也走得慢一些。

「季林越,我們的清單里有多少願望?」

季林越對這個答案太熟悉:「九十九件。」

煙花迸發的爆鳴聲不絕於耳,葉紹瑤將他拉低:「其實是有第一百件的。」

季林越哼出疑問的鼻音。

「我喜歡你。」

一簇剛好升空,在她說話的短暫一秒綻開。

葉紹瑤心虛地將目光挪開,天時地利沒有給她攢下太多勇氣。

他應該聽到了吧。

他聽到了嗎?

季林越定在那裡,什麼反應也沒有。

算了,沒聽見也沒關係。

觀眾被設計精緻的煙火吸引,滿座都是讚嘆。

原本是該驚喜的時候,現在的心裡卻一團亂,葉紹瑤有些懊惱。

自己有些衝動過頭。

這完全是沒有必要的告白,只是浪漫的氣氛使然。

「我是說,咱們這賽季的表演滑只滑了一次,年拋很可惜。」她亡羊補牢。

季林越打斷她:「葉紹瑤。」

他很少這麼叫她,尤其在長大後。

葉紹瑤不自覺挺直了背,十二分的精神都在耳朵尖。

「我不是羅密歐,不是魅影,也不是塞巴斯蒂安,」他說得極慢,每一個字都讓她等得煎熬,「我喜歡你,不是只想和你在冰上攜手四分鐘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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