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放在門口,樓上敲門不應,樓下聽著也沒動靜。
鬆開的圍巾被風鑽了空子,葉紹瑤老實整理起著裝:「大冷天,幹嘛不在家裡貓著。」
有新消息進來,她循聲看,是季林越的手機。
那邊的人很快打來電話,背景是窸窸窣窣的雜聲。
「媽。」他開口。
「你和瑤瑤到家啦?」手機開到免提,溫女士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柔和,「我和你邵姨今天約著去早市,一個沒剎住,就逛到現在。」
葉紹瑤再度扒下圍巾,囑咐說:「今天風大呢,您看著點我媽,她容易關節痛。」
對面是邵女士不服老的聲音:「你溫姨的風濕也沒比我好多少。」
溫女士也不惱,每個字里都帶笑,「咱們正在商場裡,暖氣足,過會兒就回去。」
行吧。
撂下電話,不再打擾兩位中年人的雅興,葉紹瑤苦巴巴坐在台階上,像吃了閉門羹的親戚。
季林越原本還挺直了身板靠牆站,兩刻鐘過去,也被葉紹瑤拉著排排坐。
「上次有家不能回,還有你來拯救我。」她說。
最調皮的年紀,她負氣出門上學,鑰匙也不拿,信誓旦旦說放學就離家出走。
那天,她一直在家門口蹲到家家戶戶亮起燈,季林越才把她帶回家吹暖氣。
葉紹瑤突然回過味來:「你當時怎麼知道我進不了家門?」
那時候的她還小,滿腦子都是後悔,完全沒想到這一茬。
哪裡會有這樣的完美巧合。
「邵姨打電話告訴我的,」季林越想了想,「那天她和葉叔都加班,讓我先帶你回家吃飯。」
她無聲地應了一句。
原來不是季林越有神通,有千里眼的是她見面就仰脖子裝高冷的媽媽。
樓下傳來腳步聲。
這回真是媽媽來接她回家。
見面有些狼狽,兩位女士被風吹亂了頭髮,年輕人坐了一屁股灰。
久別重逢的話還沒說幾句,也沒顧上自己的行李箱,葉紹瑤首先去接鼓鼓囊囊的塑膠袋。
「這是什麼?」
溫女士說:「我買了兩匹布和紗,店家還送了些小鑽。」
都是做表演服的料。
葉紹瑤記起來。
她在六個人的家庭群里轉載過一組照片,羨慕別人的考斯滕有設計感。
「等你們的新節目敲定,我就給你們裁衣服。」
「媽,我們跟著格林教練,有合作的設計師。」季林越提醒。
「瑤瑤不是不喜歡嘛。」
葉紹瑤牽著嘴角沒說話,她當時的確輕飄飄說了一句:差點意思。
因為那些惱人的裙片總是礙手礙腳。
開門進屋的功夫,邵女士還插了一句話空子,說溫女士自從開始領退休金,生活滋潤得不知天高地厚,什麼都想嘗試嘗試。
「別瞎說,」溫女士拿出資歷,「我拿針線的時間可比干出納的時間多。」
連季林越小時候的表演服,也都是她用縫紉機踩出來的。
一本設計稿從封面翻到尾頁,時間跨度三十年。
「怎麼還有2022年的落款?」葉紹瑤手指著日期,提出疑問。
溫女士說:「這是排到22年的靈感。」
不止下個賽季,她連下個冬奧的衣服都有構思了。
看來真和媽媽說的一樣,在工作崗位上磨礪幾十年的人,是閒不住的。
季先生正在南方做生意,葉先生臨時被叫去單位開會,還好葉紹瑤和季林越趕回來,勉勉強強湊一桌晚飯。
「你們在家待幾天?」
「小半個月,」葉紹瑤咬著筷子,「再晚就趕不上世錦賽了。」
看到邵女士求證的眼神,季林越給出具體時間:「我們買了13號的機票,首都飛米蘭。」
今年的世錦賽提前了一周,所有行程略顯匆忙。
第三天的太陽剛照進窗簾,葉紹瑤就馬不停蹄和季林越出門找冰場。
元宵節都過了,冰場上的遊客不減反增。
無一例外。
對此,葉紹瑤喪著臉評價:「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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