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BD的道路曲曲折折,古老的歐式建築和現代風格映襯,中醫館就隱在其中的一個角落。
葉紹瑤是通過那抹紅色找到的。
街上石牆石路,鮮艷的國旗出現在轉角,進而是復古的中式裝潢。
木門叩響頂端的鈴鐺,躺椅上的老人驚醒,滿是不悅:「本店今天過父親節。」
「裴師傅。」
親切的中文飄在空中,老人立刻來了精神,險些撞翻身邊的茶杯。
「什麼病,說吧。」
其實也沒有闡述的必要,什麼病都在望聞問切的第一步明了了。
對面兩個年輕人一唱一和的時候,他已經淨手,做好所有準備工作。
「你跟我來。」他沖季林越點了點頭,言簡意賅。
推拿室的大門合緊,室內只有鐘錶走動的聲音,葉紹瑤往門口張望,又緊張地略過醫館裡的陳設。
和國內相差無幾,一面牆都是裝著藥材的立櫃,只是每個漢字下墜著義大利文,有些突兀。
一排一排數,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媽媽以前就提到過,芍藥也是一味中藥材。
合頁蒼老的摩擦聲打斷她的思維。
葉紹瑤回頭,季林越從內室走出來。
「你的臉好紅。」她伸手探他的額頭。
「憋的,」裴師傅毫不留情地戳破,「關節復位很痛,但這小伙子始終咬牙不肯出聲。」
好在過程很順利,季林越嘗試抬動手臂,像生鏽的機械重新遞上機油。
還行,立竿見影。
這把裴師傅嚇一跳。
「老夫建議你去醫院打石膏,靜養一個月後再進行肩關節功能鍛鍊。」
現在並不是急於康復的時候。
「但我能感覺到關節的疼痛有消減。」季林越說。
「那也不行,會出現功能性後遺症。」
他想重回賽場的心思被拒絕得徹徹底底。
……
米蘭體育館,隨著男單的比賽結束,本屆世錦賽全部落下帷幕。
葉紹瑤和季林越以173.78分的成績,位列所有組合的第五位,和短舞結束後的排名保持一致。
拿著診斷報告,他們回到冰場,格林還在副館盯學員的復盤。
「教練。」
「你的肩膀恢復了?」
「嗯。」
確認他的情況,格林沉吟了一會兒:「關於明天的表演滑,你考慮得怎麼樣。」
葉紹瑤/季林越以第五名的成績順利躋身第一梯隊的尾巴,被義大利冰協邀請作為冰舞組的表演滑選手之一。
「您認為我們該怎麼做?」葉紹瑤問。
格林開玩笑:「都傷成這樣,還打算繼續上場嗎?」
這不是打算不打算的問題。
按照現行的規則,受邀參加表演滑的運動員不得輕易提出退賽,否則會面臨繳納罰金的處理。
他們本次的獎金也就一萬多美元,來回機酒花掉不少,季林越的傷輾轉兩個醫院診所,醫療費也不便宜。
保障團隊和國家隊還要抽走一部分。
如果退賽,他們不僅拿不到錢,可能還得倒貼上班。
「我想上場。」季林越說。
憑這句話,搖擺不定的葉紹瑤有了選擇:「你不想,落下病根是一輩子的事。」
格林說:「那我和意冰協溝通,儘量減少損失。」
運動員團隊裡,教練的作用舉足輕重,不僅是訓練的指揮棒,還手握四通八達的人脈。
但格林與意冰協非親非故,以前以後都不會有合作往來,後者輕易將他們的申請駁回。
「非常抱歉,屆時有政要出席表演滑及閉幕儀式,我們沒有權限修改名單。」
聽說過政府官員參加賽事開幕式的,參加閉幕式的還是頭一次聽見。
「葉/季因身體原因無法支持節目的完成度,想必您在自由舞的現場已經看到了。」格林不勝其煩。
「我能理解你們的心情。」
電話里,男人說了無數次「理解」,推諉的話則更多。
難得看格林教練吃閉門羹,葉紹瑤低頭整理衣角,有個不成形的猜測。
格林組裡有兩對自費外訓的義大利選手,但都沒在冬奧交出滿意答卷,這或許就是意冰協拂面子的底氣。
溝通陷入冰點。
「還有我呢,」她替格林掛斷電話,打破僵局,「季林越傷了,還有我呢。」
別人總說,冰舞是搭檔的相輔相成。
因為規則的需要,她通常是被季林越捧著抱著的那一個。
但並不代表她只能被捧著抱著,他們之中的每一個都可以獨當一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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