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點了個贊。
他的眼底泛著淡青色,似乎強打精神才從嘴裡擠出一句話:「嗯,睡不著。」
葉紹瑤一副主人模樣,大搖大擺進了屋,自詡要給深夜抑鬱的弟弟做心理導師。
「說吧,怎麼啦?」
沙發很寬,一屁股坐下去,背後根本沒得靠,她摸摸鼻子,從旁邊薅來軟枕抱著。
「沒什麼特別的事。」季林越說。
就知道他會嘴硬,女孩搬出東北人的里子:「我們那旮瘩都敞亮說話,可不興打啞謎噢。」
直直對上季林越的眼睛,她是故意激他的。
站著太高挑,顯得無端拉出距離感,男生改坐在旁邊,落地燈的暖黃光束照得他輪廓柔和。
「我現在是你的負擔。」他說。
「嗯。」
「我的肩膀沒有完全康復,連帶你的狀態也起不來。」
「嗯。」
「到現在,我們的韻律舞還沒有完整地呈現過。」
「嗯。」
「馬上就七月了。」
然後是無休止的沉默。
葉紹瑤原本就帶著困意,這會兒打了個哈欠,才用一聲鼻音表達自己接收到了消息。
「只是這些嗎?」她說。
季林越心裡越系越亂的結,在葉紹瑤的眼裡只是一道稀鬆平常的小水溝,跨一步,就能邁過去。
「季林越,你應該知道,我從來不把我們看成兩個人。」
雖然不沉迷網絡,但隨著他們的知名度越來越廣,有些聲音捂著耳朵也能聽到。
在他們剛結隊的時候,人群中就不乏質疑——季林越的成績比葉紹瑤高出許多,為什麼會在最有可能進入JGP總決賽的那年急流勇退,當起冰舞的男伴。
在那之前,他代表華夏拿到過世青賽的銅牌。
葉紹瑤曾經被這樣的言論左右。
單人滑時期,因為囿於難度和傷病,她的潛力的確不如季林越。
但她很快走出自卑。
就算不如明星耀眼,她也是一簇螢火,不遺餘力才拿到的成績,都是自己至高無上的榮耀勳章。
所以,即使在攜手後暴露出能力不足的地方,她也從不遮遮掩掩。
向季林越學習,順便教教他怎麼提高對節目的表達能力。
他們從來都是平等的。
現在,她也這麼覺得。
季林越看她從古說到今,嘴裡念念有詞,眉心舒展了一半。
「可我現在不敢貿然給肩膀施加壓力,導致我們沒辦法日常進行托舉訓練。」
葉紹瑤說:「我們只報名最後一站俱樂部聯賽,還有大把的時間慢慢調整。」
況且,即使真在國內賽上失利,又如何呢。
他們清楚自己的能力有幾斤幾兩,所以不會計較一場得失。
「還有一點你說得不對,你才不是負擔,」她說,「你是這個世界給我的饋贈。」
這哪裡是心理專家,葉紹瑤展開胸懷安慰他,又暗自表達對自己的崇拜。
簡直就是哲學家和文曲星在世。
最後,她還不忘活躍氣氛:「真奇怪,以前都是你裝大人的。」
眼尾困出淚花,趁著擁抱偷偷在季林越的肩角揩了兩把。
懷裡的人一聲呼吸,她聽見他的胸腔振動,聲音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他說:「我會嘗試跟上你。」
她糾正:「我們一直並肩。」
敞開心扉的長談結束,季林越的心情比之前好不少。
葉紹瑤終於放心,只是實在打不起精神,走路都搖搖晃晃。
握上門把,她回頭:「我房間的窗戶漏風,可以在你這裡將就一晚嗎?」
真是一個笨拙的藉口。
但男生順從地掀開被子,邀請她的到來。
……
到編舞師回加國那天,葉紹瑤和季林越還沒有把自由舞學完。
他們本來也不著急這個,最近一直沉迷鑽研浪漫探戈。
「這一步,」葉紹瑤暫停教學視頻,「究竟怎樣才能讓我按捺想要變換握法的手呢?」
TR的複雜之處,其一就是握法的準確性。
第一個關鍵步的轉體,她能穩穩轉回原來的角度,慣性讓她的手搭上季林越的肩,然後就不聽使喚地變換探戈握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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